墙角的龙爪槐却还是固执的顶着几片半黄半绿的叶子,在这冷凄凄的夜里摇摆着,显出了几分悲壮,几分傲骨。可它并没对劲太久,秋风化为了锋利的剪刀,无情的将它为数未几的叶子又剪下了一片。
叮当……叮当……
白光乍现,如一道红色闪电划过,猛的将房间照得纤毫毕现,白光是贴在两扇窗户中间的一道明黄色的纸符收回的。
这个房间是仆人的寝室,寝室并不像内里那么亮,稍稍有些暗淡,倒也和缓。青色的帷帐,有纱有布,好几层,纱帐中一个恍惚的侧影,盘膝端坐在床上,面对着窗户,窗户几次收回了吱吱呀呀的嗟叹。
屋里无端刮风,轻纱、青幔飞扬,风中的少年显得更加肥胖了。幽幽黑影罩住了全部房间,屋子更暗了,并且一下子像跌入冰窟普通冷的短长,厅堂炭盆中的热气一点都透不出去。
半晌,少年安静了下来,脸上青色退去,那片红光又扫过周遭百里,嗅到暮气前来进食的邪灵纷繁身故。
鲜红的血珠一滴滴滴落在少年红色的里衣上,映出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我不信邪!更不信命!我公羊辰毫不会死在床榻之上!”少年双拳紧握,气愤的嘶吼,他漂亮的面孔因气愤而变得狰狞,眼中的怒意代替了哀痛,肝火为他重新燃起了斗志,他吃力的抬起手,指导一丝白芒刺入了眉心。
俄然,一道奥秘的红光从天而降,红光中一个严肃的声音喝叱:“大胆邪灵,安敢冲犯我公羊氏后辈,呔!”一道红光击下,少年如中雷击,身材一阵颤栗,一声惊骇绝望的尖叫从他体内收回。
不是风,翻越围墙的风没有这么大的力道,仿佛有甚么东西想出去,却又没法出去。而屋子的仆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不为所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底子动不了。
白光中,几声凄厉的尖叫异化在风声中,三道幽影烧成了黑烟,而那道符也耗尽了最后一点灵气,脱落、变黑、燃烧、化为了灰烬。本来是它一向挡着内里的东西。
二十五岁前他是一个艺人,并且是那种红透了半边天的艺人。一场车祸,险死还生,存亡之间,他想明白了很多,然后他决然放弃统统入了道门。
风铃还是不紧不慢的响着,门缝中透出的那线亮光也没有燃烧,屋里有人,看模样应当还没睡,仿佛也没有要出来的意义。
但,福无双至,祸不但行,这一夜对这个叫公羊辰的少年来讲绝对是灾厄之夜。
如点红砂,额头多了一颗素净的血珠,却没滚落,少年随之又吐出了一口热血,这是极其凶恶的激产生命潜力的剑道秘术,代价毫不小,幸亏他的气味稳住了。
影子尖叫了一声,声音不大,被忽忽的风声淹没了,它没有拜别,在门前盘桓着,却又没有再尝试第二次。
少年初顶白气蒸腾,白净的额头上湿漉漉的,几绺散落下来的黑发被汗水侵湿粘在了额前,发丝下模糊可见一根根青筋跳动,如蚯蚓爬动,极其骇人。少年笔挺的鼻子下挂着两道血流,他薄薄的嘴唇紧紧的闭着,但不时有血从他嘴角溢出。
少年脸上有了挣扎神情,透出了诡异的青色,他的气味变得更加冰冷了,头顶的白气淡了,并且有些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