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下毒了?”
郑钱,身姿笔挺,右手执黑子,迟迟未曾落下,仿佛在思虑棋局上的应对之策。
“那是筹马,并非诚意。”
难不成是顾玲?
这青城山匪寇的大当家,不但学富五车,还精通棋艺。
“暗箭伤人一事,此一时彼一时,宋侯也杀了我一线天很多兄弟,此事也应当相抵了吧。”
何况,他说的是顾氏,与他姓郑有甚么干系?
除了长相不受旁人爱好以外,确切也没有太大的缺点。
宋言不置可否,冷哼一声,
“并不是威胁。”
郑钱眉眼一挑,似笑非笑,道:
“之前多有获咎,但眼下,郑某偶然与宋侯为敌。”
“黄家的死士在我眼中,算不得诚意。”
郑钱看似沉迷于棋局当中,实则也在警戒宋言。
既然秦般如果筹马,那就有等价互换的能够。
从黄景口中得知有关顾家的本相,郑钱这才铤而走险,想为顾玲谋齐截番。
郑钱举止淡然,再次为宋言满上茶水。
宋言抬眼,硬生生压下脱口而出的言辞,抬起一枚黑子,捏在食指与拇指之间。
俄然,他抬眼看着宋言,诚声道:
“大当家在鬼域路上走一遭,想必也不会轻描淡写。”
“不知宋侯可否听过一个故事。”
他五指紧握,因为过分用力,指尖泛白,
他明显是黄野生在青城山的一条狗,为何俄然又反噬仆人?
谁手上没有呢?
宋言不假思考,将茶水一口喝下,如同豪饮,还未细细咀嚼,茶水已滚入腹中。
构和并非儿戏,两人都步步为营。
见宋言沉默不语,他抬起石桌上的茶壶,将宋言身前的茶杯填满,笑道:
宋言沉吟,欲要回应,郑钱俄然回身,背对着他,声音愈渐暖和,
“那你说个屁啊。”
凉亭呈八角之状,耸峙于草木山林之间,亭下郑钱与宋言相对而坐。
郑钱点头,端倪俄然一凝,浑身气势蓦地一变,变得凌厉非常,
“宋侯就不怕鄙人在茶水中下毒吗?”
顾玲对他有大恩,若不是顾玲父女,他的坟头草都数丈高了。
“老羽士是宋侯的人,他莫非就没有和宋侯说过,我可曾体味过?”
他抬眼,两道冷芒从眸中射出,
是因为掩耳盗铃?
宋言脸上的肝火,垂垂散去,
宋言眉峰微亮,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虽没法窜改黑子落败的局势,却仿佛给了黑子一线朝气,
“兵者,诡道也。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即便是言语上的胜负,都不想等闲让对方占到便宜。
郑钱不急不恼,仿佛置身于世外普通。
一向以来,郑钱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在和宋言扳谈,仿佛已经将存亡置之度外。
在这大燕,想当一名匪寇简朴,但想当一名有才气的匪寇,却还是要熟读四书五经,才气出人头地。
“而是为宋侯谋一条青云路,也为青城山谋一条活路。”
宋言嘲笑一声。
这不过是郑钱在以故事,讽刺聂琰自欺欺人罢了。
“大当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有甚么图谋,无妨直接亮出来?”
宋言扭解缆子,换了一个略微温馨一些的坐姿。
“不过,大当家暗箭伤人的本领,倒是不错?”
“没有。”
宋言嘲笑,言语中不乏讽刺之意,
倒是能够收为己用,至于这大当家郑钱,笑里藏刀,若被他谦逊俊雅的表面所利诱的话,指不定会死的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