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说，侯天所中何毒，大哥现在还不知？”
“停灵七日，七今后葬入断崖山上。”暮青如此决定，分开灵堂时对韩其初道，“草拟奏折和丧书。”
刘黑子擦了擦眼泪，见暮青将石大海腹部围着的战袍解开，暴露了那堆流在内里的肚肠。刘黑子和汤良撇开目光不忍多看，听暮青道：“水，帕子。”
乌雅阿吉闻令，低着头便出去了。
巫瑾易容前来军中，昨夜为侯天解毒施针之时，军医正在医帐里配制解毒之药，返来时巫瑾已经走了，他本觉得昨夜必然凶恶，没想到侯天稳稳地度过了，天然觉得是古迹。
乌雅阿吉跟着施礼，目光有些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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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环蛇？”暮青昂首看向巫瑾，见巫瑾看了步惜欢一眼。
军医已为其施过针，回禀时非常光荣，“侯都尉重伤至此，竟还能撑过一夜，下官在军中行医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如许的事。都督放心，侯都尉既然能撑过昨夜，想必然是命大福大之人，吉人自有天相。”
擦伤、剔肉、收敛肚肠、缝合刀伤，一盆血水端出去，又送进一盆来，暮青为石大海擦了脸和手后，淡声叮咛道：“战袍，九套。”
暮青走了出来，背对帐中道：“给他们穿好战袍，把战马牵来，回营。”
“蛇毒。”巫瑾将那包着毒箭头的帕子拿出，摊开后放到了桌上，“此毒味腥，我观侯都尉擦伤之处肿胀发硬、流血不止、皮肤紫黑，初断为蛇毒。”
岭南？
巫瑾接了过来，悄悄点头，不必暮青多言，他也晓得她的意义，她要晓得这箭上是何毒。
暮青并不筹算把这些将士运回故乡安葬，他们都是江南人氏，现在江南气候已暖，从盛京到江南，尸身运到时必然已经腐臭了。暮青不想让这些将士的爹娘妻儿瞥见那样的尸体，她甘愿他们记得嫡亲之人离家时的模样。
暮青悄悄听着，待刘黑子再不出声了，她才走近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跪在了石大海身边。
又是岭南！
暮青俄然感觉，会验尸也不好，这些将士战死的一幕幕，现在在她面前重演，她一根一根地拔着毒箭，一针一针地缝着伤口，缝到最后，手竟微微颤栗。
魏卓之执扇一笑，“好短长的毒蛊！”
韩其初已在虎帐里设下了灵堂，九具将士的尸身被抬进灵堂，灵堂里摆着九口新棺，虽非华棺，倒是当初特训营里的兵们进山砍木，一起新做的。没有一起死在疆场上，至罕用这类体例送战友一程。
雄师撤出断崖山前，姚府庄子里的十几个杀手被绑进了马车里，一起带进了虎帐。但姚府庄子四周的海军并未撤走，血影也留在庄子里，以防暮青的身份要事被人泄漏出去。
暮青去看了侯天，军医正在帐中为侯天诊脉，侯天昏倒未醒，胳膊和身上包着绷带，脸上未见青黑，已经解了毒，只是正发着高热，口中不住地梦话。
他和石大海友情很深，当初他在呼查草原上被构造短箭伤了腿，从草原到西北边关，一起上都是石大海在照顾他，对他来讲，石大海是亦兄亦父般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大哥！”暮青顿惊，她觉得巫瑾要像上回辩白药粉时那般尝尝毒，没想到他竟划破了本身的手。
刘黑子泣不成声，“都督，石大哥曾说，他本籍江北下陵，现居汴州永川县永河村，家中是种田的，上有六十老母，下有后代一双，女儿七岁，儿子才三岁，都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