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一眼就把步惜欢看破了,恰好有人还要持续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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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生硬,下巴生硬,眼神聚焦,哪有读书的模样?真正在读书的人,下巴会跟着浏览进度沉下或仰起,他僵着不动,底子就没在看书!
他拉开张椅子,让她坐在他身边,随后见她端起碗来,帮他盛了碗汤。以往都是他为她布菜,今晚她可贵殷勤,他笑着捧了碗,看了眼桌上,见菜是素炒,汤是拿肉丸熬的,红丸白汤,汤上搁着青菜,光彩光鲜诱人,仅是看着就让人饥饿难耐。
依大兴的风俗,新婚次日一早,喜婆要进房间清算新婚伉俪的床褥,将落红的褥子捧出晒到院子里,以示新娘子的纯洁。
暮青眉头微皱,目光凉了些。步惜欢定定瞧着她,见她扭头去摆碗筷,他没想到她会穿戴那夜拜堂的戏服来见他,以她的脾气,戏服都穿了,想必也曾想过打扮成拜堂时的模样,可惜他为她绾的华髻和描的唇眉,她难以打扮得出来,是以便仍然青丝简束,只是略施了脂粉。
暮青没留意步惜欢,季延正拉着她喝酒,誓要将她灌醉放倒。暮青很少喝酒,一桌敬了一盅酒便想作罢,见季延不肯罢休,便放出话去,本日谁灌她酒,明日练习更加!季延笑称他不是江北海军的人,却被暮青一句“他日两军演练,骁骑营的裤子保不保得住得看你明天的表示”给堵住了嘴。
没喝纵情的两人,散了午宴后便嚷嚷着要去练武场比试技艺,侯天只能在练武台下干看着,其他人上去和季延拼打,世人虽没喝醉,但都已有醉意,走起路来摇摇摆晃,一场比试从收场就形同孩童摔交,拼打到厥后,一群人横七竖八地倒在练武台上睡了。
晚宴过后是重头戏,掀盖头,闹洞房。
都督府明天包了内城的一家堆栈,暮青不让世人喝醉就是因为都督府里睡不了那么多人,他们还得出府回堆栈。
暮青浅浅一笑,眉内心明显添了几分柔情,一出声却还是那么粉碎氛围,“有甚么好闻的,刚去过厨房,一身的灶火味儿。”
“嗯?”步惜欢抬开端来,眸底浮起些笑意。
他怔怔望着她,烛光在玉般的眉宇间一跃一跃的,明显灭灭,似静好,似暗涌,不知望了多久,俄然将她揽了过来,紧紧拥住。
暮青眉头一皱,“没完没了了?这婚但是你赐的。”
她问,他答,安了她一颗悬着的心,本身内心也灌满了蜜似的。
后园的景色甚美,步惜欢向来喜幸亏窗边赏景,彻夜窗前无人,暮青只能苦笑,笑罢闷头进了配房。半晌,她从配房里出来,却没进阁楼,而是进了灶房。
步惜欢低笑了一声,胸膛轻震,震得暮青的后背有些痒,他凑到她耳边,声音慵懒惑人,“娘子不懂,在水里偷偷摸摸地宽衣,岂不是更有情味?比如……”
暮青甩袖扯开,碗碟摆到桌上,声音甚响,“不是不好闻?”
屏风后置着只杉木雕花鸳鸯浴桶,浴桶四周点着一圈喜烛,图似两颗仙桃,只见汤雾薄,红烛影,夜深梦长,望之醉人。
月杀去送高氏了,刘黑子、乌雅阿吉和汤良送那些精兵少年回堆栈,彻夜一同在堆栈里安息。都督府里彻夜人少,皓月当空,红绸满树,白日的热烈显得夜晚清幽沉寂,暮青踏着石径而行,到了阁楼外时,见窗里点着灯烛,窗前却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