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很多了，不希奇。
美人司里，来了个少年公子，轰动了司监。
“咳咳！”王重喜一口茶呛在嗓子里，背面的小寺人赶快帮他拍背，一屋子的寺人盯着少年，眼神多有陌生。
内廷为帝王选妃，每年八月征收捐税时由朝廷顺道将官方适龄女子登记造册，三年一选。年年逢八前，官方嫁女忙，此民风古来有之，却因当今圣上好男风，已改做“年年逢八前，官方娶媳忙”。家有漂亮儿郎的，大多早早订婚，却还是有因生得俊美，被美人司强征回汴河，送入行宫的。
王重喜嘴角一抽，面色更加奇特，他都说了不必他答，这少年听不懂话？
此举触怒了西北军副将鲁大，他前几日偷跑去赌坊，返来挨了顾老将军的军棍，本该在床上养着，却叫人把他抬出来，趴着批示部下兵勇跟内廷寺人们干架，职方司衙门口日日有热烈看。
一群人到了门口摆布傲视，摩拳擦掌，却没等来美人司的人。
少年在一众寺人崩溃的眼神内里色不改，是量过，也数过，验尸的时候。
王重喜瞧了少年好一阵儿，他晓得这些公子少有至心以色侍人的，大多是被逼无法。进了这美人司初回验身，不肯宽衣者见很多了，但像这少年这般还是头一回见。
这是哪家落魄门庭的公子吧？
“面皮薄，羞于赤体。”少年面如寒霜，此话一出，屋中众寺人绝倒！
“另有哪些？”
这日一早，鲁大又被抬出来，身后带着的兵勇一个赛一个的健壮细弱，有的瞧起来还眉眼鄙陋。这些男人都是他昨夜里挑出来的，粗话荤话花腔最多，包管辱得那群寺人恨不得回娘胎里再生一回。
士族公子好男风，古来有之。美人司为陛下甄选天下男色，有些陛下瞧不上的，给公子们送去便是白花花的银子，若分歧公子们的眼，卖去倌馆，美人司里出去的也是最值银子的。
少年却再开了口，“另有男人之器是吧？长四寸五，毛发均匀，色黑，每日掉毛不敷十根，肾气佳。”
这少年……名叫周二蛋？
“公子何意？”王重喜怔了怔，心中自明，嘴上却装胡涂。
王重喜一怔，面色有些奇特，少于五十？他数过？
“咱家只是对公子说说一会儿验身的细项，不必公子答，自有咱家的人来验。”王重喜垂眸喝了口茶，听少年又开了口。
美人！
美人司设了六年，见过公子无数，验身时无不面红耳赤惭愧难当，头一回见到面不改色，不等司监查验便自报出来的！还报这么详确，他量过数过不成？
王重喜目光一亮，好嗓音！雨后风过竹林般的浊音，当真不负这一身清卓气！至于少年自荐入宫的话，他倒反应平平。这美人司里的男色虽有抢来的，却也有很多奉上门来的。
当今圣上好男风，美人司设立之初曾遭朝堂狠恶反对，轰动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出面，罚帝罪己，罪己诏昭告天下那日，帝驾却启程来了汴河行宫。那一起浩浩大荡令罪己诏成了笑话，太皇太后生生被气病了很多光阴，自那今后便缠绵病榻，对圣上的管束渐显力不从心了。
他面皮薄？
啪！
“既如此，那便依公子吧，咱家向来好说话。”王重喜一笑，将银票支出怀中，收好后抬眼问道，“公子的身份文牒给咱家瞧瞧？总要造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