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蒙人,但若不如此,难以解释止血膏之事。元修臂上的箭伤实在并未严峻到需止血膏拯救,但她难以压服本身有药不消,他的伤是为救她而受,那一刻他不吝性命,这一刻她怀中有药,如何能压服本身不消?
她活力了,方才与他说话都自称末将了。她这自称在大将军府中时他也闻声过,只是当时与她不算熟,他听着不感觉如何,这一起行来,和这小子熟了,听她如此疏离的自称末将,他还真是听着浑身难受!
孟三手里的油灯一晃,油几乎洒出来!
她就是因为这等来由把他们拖进了这条路?
月杀转头盯住甬道深处,倍加警悟!
“……”魏卓之?
此言虽似正理,但在她身上倒也公道。
非论是哪种,现在他们不过是在过第二关,难度不会高到秒杀他们。
“取盏灯来,近处照着。”暮青帮元修将左上臂的袖子都撕了下来,筹算先帮他措置手臂上的伤。
“为何选这条路?”看着她盯着他的手臂瞧,他不由问。
这条路也是他当时想选的,这地宫若真是暹兰大帝的陵寝,那两条路恐有深切的寄意。白玉为路,青雕为墙,兵俑百官列道,颇似帝王规格,走上那条甬道便似帝王驾临,火线是那金殿御座。但自古帝王御座皆是尸山填做海,是以才有这条白骨路。
没人情愿烧掉本身的陵寝,但暮青现在对这陵墓的仆人窜改观点了。他甘愿烧掉大殿,也要逼他们挑选,出去前面一游,或许他很孤单,想要寻妙手破解他的构造,亦或者他有别的企图,但需通过他的层层试炼。
“家事。”
元修微怔,与月杀和孟三一起警悟地扫一眼甬道里,莫非这甬道中有何构造?
颠末这么一会儿,元修手臂上的箭伤伤口已经红肿,暮青皱眉看了会儿,取了把尖头的刀来,在火上烤了烤,道:“没有麻散,忍着。”
元修不觉笑意微暖,这小子看着孤介冷硬,实在是个心细重情的好儿郎。
“我不会让你出很多血。”暮青道,她已看过元修的伤,伤在那边她心中稀有。她虽不是外科大夫,没做过手术,但是骨骼、肌肉、血管、神经,她比军中医帐的郎中都体味这些。
这小子,他一向感觉太聪明,验尸时有些话听着不似本朝之言,这些原只是心头的迷惑,因这小子为人还不错,军功也实在,他将她当作人才,便一向不肯多想。可她手中有三花止血膏,不得不让他思疑她的身份!
元修是豪杰儿郎,暮青也敬佩他,但他毕竟是元家嫡子,军中之苦他吃过,百姓之苦他却不见得体味。
孟三:“……”
元修眉头一抖。
暮青抬眸看了眼孟三手里的油灯,孟三从速拿稳,她这才低头道:“开打趣的。”
“另有,百姓家中事三千两银子必然够,只因百姓贫寒,恕末将不能了解。大将军可曾听闻官方一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士族门阀,只见钟鸣鼎食,不见官方悲苦,永不知百姓遇事,需多少银子才气求那些昏官看上一眼。”暮青眸光清冷逼人,只望了元修一眼便低下了头,但只是一眼,男人便被那眸中寒霜利刃刺得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