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那验尸之法见所未见，从剖尸和缝尸的伎俩上来看，她并非内行！他曾传闻过，江南暮家的验尸之法有别于传统，而暮怀山仿佛只要个女儿，这少年……莫非是暮怀山收的弟子？
老仵作一抖，身下湿热，污了刑曹门口的青阶。
方才被拎出去时还好好的人，返来时衣领袜前都浸了血，裆部另有股子难闻的气味，百官屏息，皆露嫌恶神采。
“为何记得？”
她那日不说就是为了让他活到明天，她当众断案，要凶手哑口无言。
------题外话------
那两名的亲兵又将人给拖了归去，待将人拖回刑曹门口，那老仵作的脸已惨白如纸，青石街上血痕刺目。
刑曹衙役怎敢获咎元修的亲兵？莫说是把这老仵作的家眷送去关外，元修就是说要把外城全城的百姓都送去胡人的刀下，也没人敢说话。衙役们点头哈腰，一番赔笑，麻溜儿地头前带路了。
暮青再道：“将醉桃仙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传出去。”
直到赶上了沈府的案子……
盛都城大，光将各府的小厮寻齐拿来便花了一个时候，这一个时候里胡文孺难过，面色几番窜改，不知内心在挣扎衡量何事。元相国只一开端看过胡文孺，随后便喝茶去了，瞧着倒是淡定。
“百两！”
“既然你把屋里的东西都扔了，必然记得是哪间屋子了？”暮青又问。
暮青连声叮咛，她虽能看出老仵作所言失实，但百官看不出，审案科罪皆凭据据，将人和荷包都找来，一认便知！
“你没记错？”暮青问。
“记得，记得！”掌柜的道，“二楼最东边那间！”
“这位官爷那日穿戴官袍，草民……草民瞧出是仵作来，还、还感觉倒霉，人走以后，便命小二将屋里用过之物全都扔了！”
“侯侯……”老仵作不敢抖，恐怕一抖就自个儿把脖子抹了刀刃。
那小厮见堂上景象，一样面露错愕，但一瞥见老仵作便仓猝低头，把视野避了开。
仵作虽是官身，年俸却低，他在刑曹奉职，算是大兴仵作里司职最高的了，但年俸也不过十两银子。那些官家府上的小厮，差事办得好，主子一个欢畅也不止赏十两银子。仵作当的差事本就叫人瞧不起，年俸如此微薄，在衙门里同僚都瞧不起！靠着这点儿银子在盛都城里，哪能赡养一大师子？幸亏盛都城里不缺纨绔后辈，深宅大院里也不缺肮脏事，仵作这才有些外财可捞，常日里去验尸，有些想讳饰死因本相的也会偷偷的塞银子给他，他这才气赡养一家子，且日子充足。
……
“此人伙同赃官将杀人灭口，致军中抚恤银两下流浪查！你等马上绑了他的家眷，快马送去西北关外！如遇胡人，不得相救！”元修撂下人，回身便回。
“下官……下官并不知胡府要杀的是奉县知县，实在是一时贪财，才当了这虎伥！”老仵作道，这事儿他可没扯谎，他只是拿了钱给人出个主张，那些官宦人家的秘事，他从未几嘴问，直到上元节次日凌晨，他到天牢验尸时才发明死的人是奉县知县，当时他便晓得上了军中抚恤银两贪污案的贼船，不想丢了性命便只能帮着坦白，却没想到在一个少年身上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