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四名马匪,只觉背后冒冷气儿,心底的惊骇层层冒出,有些已经淡忘了的影象现在重回脑海。数年前,西北军剿匪,匪寨对鲁大的惊骇胜于元修,此人对待仇敌的手腕狠辣,抓着马匪,将人用绳索绑在马尾上,脸朝下纵马疯拖,西北黄沙细,脸在地上磨一起,翻过来时脸皮都磨没了!
等了约莫两个时候,村口传来马蹄声。
“还记得来给我们开门的小童吗?那孩子乌黑敬爱,不感觉不对劲吗?五六岁恰是喜幸亏院中玩耍的年纪,西北骄阳炎炎,风刀割人,孩子脸颊应是红的,有日晒风吹之痕才对。这孩子如此乌黑,定是在屋中养着,不准他出门玩耍。瞧他说话走路,应是身子没病,为何要养在屋中?他爹见着我们,赶快把孩子藏起来,恐怕我们把孩子抱走或是伤了他一样。边关正逢战事,令百姓如此惊骇的,除了胡人就是马匪,胡人攻破边关了吗?没有,那就是马匪!”
可刚才门口瞧见的那些马,因夜色瞧不太清楚,鲁大也不敢必定是否胡马,但那些马绝对是战马!
背面人正笑着,听前头咦了一声,那人在最前头打门,开门的人颇结实,不是常来开门的那村长的儿子。月色清澈,那人却立在门檐下,一时瞧不清脸。
弯窄的村路上,六匹神骏的高头大马在夜色里渐行渐近,到了院门口,六名黑衣人下了马,只听有说话声传来。
“可不敢报官、可不敢报官哪!”老夫连连摆手,面有惊骇神采,“那些马匪,在四周有瞭望哨,村庄里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哪个村庄,来了几小我,他们都晓得!夜里来领,他们来几小我,我们就得交几小我,向来人数没差过半个!若敢藏起一个来,这、这全村人的性命……若敢报官,指不定俺们人还没返来,村中妇人孩子已遭了马匪毒手了!”
那几年是十三匪寨的恶梦,只是已过数年,彻夜被鲁大以如此狠辣的手腕又将影象给扯了返来。
“不说?那我替你们说。”时候未几,暮青只说结论,“人迷晕了,送马匪那边去了。”
暮青顿了顿,见那村长父子惊骇的神情突变成惊奇,这才道:“那说吧,人都送给哪个寨子的马匪了?那些马匪要过路人做甚么?”
恰是这一愣神儿的工夫,门檐下那人俄然一伸手,提着衣领便把他给扯进了院子!
“这瘦马,拉归去白废马草,连他娘的肉都老!拉归去不如宰了!”
鲁、鲁……
“俺们也不知,这些马匪也不与俺们说……”那青年男人摇点头,想了会儿道,“不过,俺晓得,他们实在只要男的!”
这些马匪从那边搞到的战马?
“这马车一会儿也拉归去。”
鲁大瞧了她一眼,没问她如何瞧出来的,归正她的脑筋他们都见地过,她说是,他就信!
这世上……竟有如此聪明的女子。
那父子俩噗通一声跪下了,老夫痛哭流涕,“将军,俺们村人真的不知那些过路人里有西北军的将士,要晓得,俺们毫不肯干这事!”
屋中又静,暮青晓得老夫说的是实话,但那只是他的所见所闻,不代表本相。她是不信赖鬼寨之说的,周遭五百里,除了村落和寨子,便是道道纵横的黄砂岩,马匪能住在那里?只要寨子里!只是他们白日不出来,早晨才现身,行事有些古怪。那些被抓的男人是去做劳力的,马匪在寨中有工事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