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沉默了一会儿，见奉县知县还没走，便道：“嗯，现在更清楚了。嫌犯的范围又缩小了，凶手除了具有我之前说的特性外，昨夜还去过永德堆栈。”
世人神采各别，奉县知县趁机告请了圣驾，退出了大堂。
刘淮脸皮一抽一抽的，活似被人打了。
“何故见得？”
一番话说完，暮青低头喝茶，大堂里却无人声，一双双眼睛齐齐瞧着她喝茶。
青州山里，他的案子她是如何破的，他大略能设想出来了。
有事理！
“哈哈！”大堂里俄然传来一声大笑，呼延昊抬头笑得尽情。
元修闻言沉思半晌，“有事理！但或许是凶手怕在堆栈后院取刀会赶上突来之事，以是刀从别处取的呢？比如，柴刀是从我们那边的堆栈里拿的。”
元修见暮青看他，难堪之下对季延恼道：“英睿说的老是没错的，你听着便好，莫打岔！”
“何意？”元修不是听不懂，只是难以信赖。
“……”
那亲兵一见元修，高高拧起的眉又没精气神儿地耷了下来，垂首道：“大将军，俺干了件蠢事。”
“那双旧军靴。”暮青道，她虽参军时候不长，但有些事还是晓得的，“官方不成仿造军靴，老兵伤兵离军返乡时亦不成带走军袍军靴，唯有战死疆场的将士骸骨会运回籍去，骸骨运不归去的，军中也会将其旧衣冠送回故乡安葬。凶手穿戴西北军的旧军靴，只能够是军烈家眷。”
知县张着嘴，没听明白。
季延眼神发直，靠近暮青，拐了拐她道：“喂，断案如此本事，方才就该君前立期查案！赢了多有面子？”
“如何说？”季延问，话里带刺儿，“英睿将军不是成心包庇？依我看，就如同你说的，有人夜里穿戴军中旧衣来了堆栈，发明保护都躲懒醉了酒，便杀了李大人，此事也有能够吧？”
“是你个愣头！”元修气得爆了声粗，暮青都为之侧目，他虽无士族贵胄后辈的娇惯风俗，但到底是出身门阀世家，再豪放也没军中男人那般满口鄙言糙语，暮青还是头一回听他口不择言。
“没错。”暮青看着元修眸底涌出的忧色，有些不忍，但究竟归究竟，该说的还是要说，她看向奉县知县道，“知县大人。”
“请知县大人查一下，这家堆栈的店家、小厮、昨日来送酒肉菜食的、你县衙里来帮手的公差，以及你请来的厨子和这家堆栈本来的厨娘，这些人里有谁曾是庶族家世出身，家道中落，家里现在做着粗使活计，家道贫寒。此人朴直，身材强健，许还会些技艺，昨夜子时后回过家，最要紧的是他家中曾有人被征兵西北，人死在疆场上，尸身或衣冠有被运回安葬。”
步惜欢瞧她一眼，点头发笑。
大堂里嘶嘶抽气声，也不知刘淮等人是惊的还是气的。
暮青又道：“别的，现场没有发明作案用的柴刀，申明凶手作案后带走了或是藏起来了，这又是一件华侈时候的事。凶手如果军中之人，用柴刀作案的目标是粉饰身份，那么既然柴刀透露不了他的身份，他又何需将柴刀带走？藏起来也好，带走半路抛掉也罢，都是华侈时候的事，何必多此一举？丢在现场就是！”
啊？
“凶手是西北军的军烈家眷。”
刘淮的脸刷地青了，方才暮青不肯立期查案，他还觉得她底气不敷不敢应，本来她是嫌简朴，应了是在欺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