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她果然半分欢乐也无。
她这性子本不讨男人喜好,步惜欢也好,元修也好,她感激他们让她晓得这世上除了爹以外,另有人能用心包涵她。元修乃豪杰儿郎,志比天高,高傲也比天高,她不想回绝的言推让他太尴尬,也不想含混不清,只好拐弯抹角,望他能懂。
步惜尘仰着头,眸中隐有异色闪过,笑道:“我当是谁,本来是侯爷,不知侯爷也在望山楼,吵了侯爷喝茶的雅兴,实是不该。不如,惜尘做东,上来给侯爷赔个罪,陪王爷喝几杯?”
他虽明说了不喜,但姑母和母亲的性子他是晓得的,这诗会定是要办的,今后这等逼他娶妻之事只怕是没完没了。
“蜜斯请吧。”步惜尘将那丫环的神情看在眼里,眉宇间添了几分阴沉,亲身打了帘子,让沈问玉上车。
以安平侯府这些年的行事之风,接沈二的嫡女返来养身子是假,想在盛京给她谋门婚事,借机联婚是真。当年,武宗天子没少弹压元家,先帝暮年立储之争时,安平侯乃三皇子一党,三皇子在朝中呼声最高,而九皇子年幼,储君之位不成能是他的,是以那些年在朝中,安平侯没少跟元相国对着干,现在朝中是元家的天下,太皇太跋文仇,沈家这些年没少刻苦头。沈家的老封君求太皇太后将沈二之女接返来,京中很多人等着看笑话,没想到太皇太后还真准了?
直到人走远了,才有人想起来。
步惜尘身后一名恒王府的庶子上前拦了马车,摇扇问道:“蜜斯好风韵,敢问蜜斯是哪家府上的?”
恒王府?
“本来是沈蜜斯。”步惜尘面上倒无惊色,问道,“蜜斯初到盛京,可认获得安平侯府的路?不如本世子给蜜斯带了路。”
百姓们见了纷繁噤声,面含惧色,此人皇城里无人不晓,不是旁人,恰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恒王府世子步惜尘。
沈问玉也望着远方,久未动,只裙裾随风,如水如波。
他是应抢先安排好这些事再问她的情意的,此事是贰心急鲁莽了。此次回朝,事情颇多,他必然会劝说家中,禁止媾和,然后带她回西北,阔别这些纷争!
“路见不平,大将军真乃豪杰儿郎!”
他怎会喜好!
为首一人紫冠玉面,披着件松墨狐裘,凤眸微挑,笑意风骚却带着几分阴霾。
望山楼上,步惜尘进了屋,屋里却已人去楼空,只要银钱放在桌上。他走去窗边,临窗了望,面色阴沉。
暮青望着他,见他怔愣的眼底渐生痛苦,却不躲不避。
少女道:“这位公子,小女子久居江南,此番回京探亲,赶着回府拜见长辈,望公子行个便利。”
马车里下来名丫环,打了帘子,扶下来一名少女。
元修低头一笑,昔日开朗开阔的男儿眉宇间添了落寞。这些年在西北,他与将士们不问朝堂事,亦不问后代情长,一心杀敌报国,日子自在痛快,一回了朝中,事事绊动手脚,这才刚返来家中便提娶妻之事,他一时心乱,便对她暴露了情意。此事是他鲁莽,但方才贰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期许的,只是成果……公然如他所料。
暮青这才开了口,“你真的感觉能够平生都在西北?”
那茶水烫着,不偏不倚正泼在那恒王府的庶子头上,那庶子被烫得嗷一声叫起来,一蹦老高,北风一吹,脸上冒着热气,沾着茶叶,风趣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