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身子弱。”少年淡淡接话，声音一贯的冷。
“没有。”暮青道，她只为寻个来由出去瞧瞧。
天刚拂晓，北风低卷，雪扬如雾，模糊见堆栈门口人马繁忙。
“……”
“观人面色乃最简朴的察言观色之法，想学此术，先从最根基的开端吧。今后这等事，你可本身瞧，那没影儿的话就别问了，问得人不安闲。”
“那边都痛，要不你来揉揉？”步惜欢放了古卷，倚去软枕里，含笑望着暮青。中间一只梅瓶，早梅簇簇，一片暗影落在眉宇，显得有些青暗。
奉县北门，百姓跪满了长街，銮驾停在长街口，步惜欢从车高低来，举目了望，难见绝顶。
暮青点头便要回马往前去，不经意间瞥了銮车一眼，俄然一怔。
数十位老者相携跪在前头，高举彩绸大伞，道：“奉县无父母官，草民几个代奉县百姓跪送圣上，此乃一县百姓昨日赶制的万民伞，望送与圣上，愿吾皇万岁，安康长健！”
暮青对内功无甚体味，只问：“那你离化境另有几重？”
卿卿闻言，又摆布瞧了瞧，待真的感受无险，这才喷了声响鼻。那响鼻喷得非常不屑，明显是不乐意，自甩着马尾，踢踢踏踏地出了城门，只留给銮驾一道神骏的背影。
“以往都是夜里在帐中瞧，是该在白日瞧瞧，这銮车行着，晃闲逛悠的，想来应别有一番兴趣。”
“旧疾。”步惜欢垂着眸，梅花剪影落在眸底，一片暗淡色，“幼时练功落下的，太医也治不得，天下独一人有方医此疾。”
暮青瞧着皱了眉头，问：“巫瑾既精于医道，莫非没有根治此疾之法？”
暮青迷惑地看着步惜欢，她并未传闻过此人。
暮青闻言，利落上马，进了銮车。
百姓相送，长长的銮驾步队缓缓出了城去，踏上了回京之路。
暮青不说话了，步惜欢的技艺也是成迷，他六岁入宫，在宫里事事身不由己，太皇太后怎会答应他练功？且他这身功法应非常短长，他从那里学的，何时学的？
“何疾？”
“晕车。”道罢，暮青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踏踏驰远。
“嗯，用过了。”窗关着，只听里头声音含笑，似与平常并无分歧，窗缝儿里却模糊有些贫寒气味传来。
“嗯，仿佛总盯着人瞧，此人也不成信。”步惜欢笑意更沉，惨白的神采都笑出些红润来。
暮青皱眉，总感觉这话不太端庄。
步惜欢捏着暮青的手心，瞧了她半晌，叹道：“随行的宫人里如有你这般聪明的，定是不能留的。”
暮青眸底涌出怒意，咬牙道：“你真有病痛？我瞧着你精力好得很。”
“没。”
步惜欢望着长街官道之景，未言，袖口一拢，深深一揖。
这算哪门子的端庄！
“若宣过太医，车辇里怎会无药香？若知你病了，外头随驾的太医和宫人怎会一个个神采如常，毫无镇静神采？”那些太医和宫人可不是朝官，敢不将帝王放在眼里，他们神采如常只能申明压根就不知帝王病了。
“巫瑾的娘亲不是图鄂圣女？”话虽如此问，暮青心中却模糊感觉事情没那么简朴。大图分裂已久，南图与图鄂势不两立，理应不通婚才是。可巫瑾是南图国皇子，便是说南图国君与图鄂圣女有情才生下了他。巫瑾在南图皇族定是个被架空的皇子，不然不会被送来大兴为质，而图鄂圣女与南图国君有染，又会如何？想必此事不会善了，不然身为族中圣女，帮亲子寻味药应是不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