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彦生打着滚儿,半晌工夫,那虫蛊已钻至他的脖颈处,密密麻麻,可怖之极。他青筋暴起,眼底充血,咬牙道:“你、你敢下蛊暗害……朝廷命官!”
江南已经入了冬,夜里山风湿寒,暮青接来大氅披上,点头道:“没事,倒没觉出着凉了,也许是谁又在背后叨念我。”
连日来,让他忧思难眠的除了英睿皇后的古怪之举外,实在另有一事。
巫瑾一怔,景子春面露诧色。
“你连三殿下在暗害何事都没查清,即便去信,又让那边儿如何设防?再者,景家既然迎三殿下返国,天然对你们有所防备,万一在这紧急关头被他抓个现行,那可就坐实了暗害皇子之罪。如此,白送给景家一份厚礼,难道得不偿失?不如静观其变,看景子春还能嘴硬到何时,他已经触怒了云老,若再触怒方剂敬,叫二人都与他生了嫌隙,岂不快哉?”
“有何急事?”巫瑾的目光落在暮青披着的大氅上,听她说话并无鼻音,这才放心问起了闲事。
岭南王闻言大笑,“沈先生之谋不让须眉,怪不得大皇子对先生喜爱有加!”
暮青站在月杀身后,巫瑾和景子春的目光并未惹人起疑,云老负手望了月杀一眼,目光炯然,意味颇深。他与三殿下相处的光阴虽短,但看得出他是个看似暖和,实则拒人千里之人,能让三殿下出言保护,想来与他干系匪浅。
“我若审早了,殿下何故立威?岂有大兴群臣都对殿下以礼相待,贵国臣子却对皇子心胸轻视之理?贼臣不惩,大家都觉得殿下好欺辱,今后岂不是更肆无顾忌?”
王府花厅里灯火透明,岭南王进厅笑道:“沈先生和端木神使返来了?一起辛苦,可还顺利?”
没事?
暮青回身进了帐中,坐去上首问道:“他们何时过来?”
“这……”景子春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微臣的猜想,但这些的确都有能够!”
“本王哪及沈先生和神使辛苦?二位的传信本王三日前便收到了,真没想到,沈先生竟真能说动何家的孙蜜斯甘当替子,此番大计若成,先生当居奇功!”
景子春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古怪的是,这都出了汴州了,那四人都静悄悄的。他不由得犯了嘀咕,莫非是他太心急了,该耐着性子再等几日?
巫瑾的目光落在行军舆图上,也不问,只微风细雨隧道:“既然无事,与其闲坐着,不如给你诊诊脉。”
“大哥。”暮青昂首望向巫瑾,见景子春正朝她见礼,因而微微点头,表示二人入坐。
木彦生怒不成遏,巫瑾已出了营帐。
真乃奇事一桩!
但木彦生和丁安也没有可疑之举,莫非英睿皇后也断错了?
前阵子觐见南兴帝时,他说使臣当中有六人是左相翅膀,四人在明,两人在暗,那两人是木彦生和丁安!此乃英睿皇后所断,没有实据,南兴帝却劝他防备。
“必然有!但我要说的不是何家,而是岭南王。我感觉,岭南王很有能够对凤驾脱手。”暮青道。
“越大将军的亲卫长。”暮青还是这句话,说罢便起了身,“殿下,事已审结,这些人要如何措置,任凭殿下之意。”
“那你……”
甚么?没需求?
“我?”暮青目光一转,落去淮州的州城,“天一亮,我就与月杀折返,去一趟淮阳城,会一会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