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这才睁眼,视线一掀,眸中倦意已去,唯余寒意慑人。她懒得揭露大话,直接问道:“守城的将士们安在?”
“护送我们的那支精军在到达镇子之前提出要去拖住叛军,我们就先来了。”
月杀也放声喝道:“知县听着,大兴英睿皇后、大图镇国郡主驾临城楼,命你县速遣精兵强将抗敌护驾,不得拖延!”
合法此时,忽听一声战马长嘶传来!
但现在战事应当已起,出海的机会已到,是时候分开了。
月杀?
“公主姬瑶刺驾一事,大图朝廷至今秘不过宣。只在延福宫失火后命令各地拘杀叛党,可有些州县扑了个空,一些叛党在军中起事,导致了现在的乱局。”
暮青:“……”
暮青皱起了眉,转头望向城外,只见日头已落,远山如墨,官道已被夜色所吞,唯有零散星斗指路。
那人高瘦身材,身穿官袍,被侍卫一脚踹在暮青面前,仓猝伏首高呼道:“下官余女镇知县叩见殿下!不知殿下驾临,下官有罪!”
暮青把头一仰,将水当头浇下,抹了把粘住眉眼的血水,低头看向城中。只见数十神甲侍卫杀入了北燕雄师当中,此中混着些武林人士,除了柳氏,其他皆是生面孔,却一边喊着庇护少主,一边死守住了城楼两侧。
“庇护少主!挡住城门!”
沿江而下以来,不敷一个月的光阴里,她有太多的事想问:姨母和大哥遇刺之事但是真的,阿欢可还安好,鄂族景象如何……此时现在,终有一问之机,没想到刚问了一事,动静就如此锥心砭骨。
“传令的说,那是水兵,只在海上拼杀,不会登岸,再说了,就算想登岸,另有我大图海师挡着呢。”提起这事来,知县也想骂娘,大图海师?大图海师是在海上呢,可躲得远远的,连声船号都不敢吹一声,两国海师真打登陆来,就凭那些旧船惰兵,守个屁的城池!可他一介芝麻官儿,人微言轻啊!
话音随夜风送远,月杀揽住暮青就要跃下城楼。
月杀见暮青望着疆场的目光疲惫不堪,却又刚毅如铁,忍不住考虑了一番才说道:“据小安子的动静,那天凤车前去宫中,他们亲目睹到延福宫起了大火。随后,御前侍卫长手持龙佩前来传旨,说公主姬瑶刺驾,他奉天子口谕命龙武卫大将军万嵩当即率卫队护送凤驾返国。当时,御前侍卫长并未亲目睹到天子驾崩,只说伤势颇重。”
“甚么?!”知县大惊,难以置信地看向暮青。
边城重镇的城门夙来以乌铁锻造,重达万斤,高低埋有铁索,锁有官铸重锁。那铁索粗如壮臂,就算使冰丝也难以堵截,必须拿到城门大钥。
月杀和呼延查烈跃上城垛,伴在暮青摆布,侍卫们护在三人两侧,远了望去,像余女镇的城楼上竖着一排笔挺的旗杆。
他们并不信赖大图的兵马,以是一到达镇子,见城门大开,瓮城空置,就立即决定前去官衙索人来关城门。
马颈已被血染红,远远瞧着,像扎着朵红绸牡丹,而男人御马而来,任袖风腥烈,剑寒气锐,像极了骑马佩剑前来城下迎亲的新郎官儿。
现在,城楼上也列满了侍卫,呼延查烈站在暮青面前,见她终究瞥见了他,嘴巴一瘪,伸开双臂就抱住了她!
知县久闻暮青之名,头一回亲眼得见其容,只见她背倚城墙而坐,身穿喜服,头戴凤冠,凤冠失了珠簪,歪倾斜斜,却涓滴不令那身清卓风韵失容,特别是那双眸子,清冷清澈,可比寒泉,敢较日月,仿佛能一眼洞悉民气世情,叫人不敢久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