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良面色有些庞大，但这回没难堪她，依实答了，“这两日府中衙差拿着凶器血衣在城中各绸缎庄和打铁铺遍查，此事天然瞒不住府中人。”
半晌后，他返来，暮青已在屋中。
“闭嘴。”
陈有良不知她问这些有何用，但也没再问，瞧她不再问了，便进了屋，坐去了她身后。暮青身后放了一张方桌，一把太师椅，陈有良身穿官袍坐在她身后，较着是要瞧她问案。暮青没反对，她一个来源不明的人夜审刺史府官吏，若无陈有良在场弹压，哪有人会乖乖给她审？
她这般相护的心机，他怎能看不出……
“此事那晚已查，不需衙役再查一遍，本官没再叮咛，是以此事只要那晚查案的人晓得。”
……
厨房里灯烛暖黄，灶台蒸雾蒙蒙，她瞧不清他的神采，只见他望了她好久，回身走去院中，负手望月，久久未言。暮青走出来，见夜色里男人华袖舒卷沉浮，手腕骨骼清奇，月色里着了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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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良也未曾想暮青会解释，他虽甚不附和女子问案，但他能穿上这身汴州刺史四品大员的官袍，自不是蠢钝之人，当下庞大地看了暮青一会儿，回身去处事了。
步惜欢和暮青到时，屋子已经备好了。
“臣……遵旨！”陈有良躬身而退，后背竟觉湿冷。
陈有良有些陌生地望着步惜欢，陛下常日里老是漫不经心，或喜或怒，总一副懒惰意态，叫人猜不透圣意，总觉深沉莫测。他随陛下五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直白的目光，森凉，冰冷。
两人在背面磨蹭了这么一阵儿，魏卓之和陈有良已经先到了前头。
屋子东边一间通屋，隔了帘子，步惜欢和魏卓之去了帘后，暮青静坐在屋中一把椅子里，面向门口。
暮青愣住，回身看了他一眼，“刺史府里每个时候有人往前头公房里送茶点，厨房里定有人值夜，你不便利见人便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她能够不解释，但她还是解释了，不为陈有良，为步惜欢。为他今早殿中指引解惑，他既诚恳待她，她便回以诚恳。陈有良固然为人陈腐不化，但这等陈腐文人有个长处，便是忠君。步惜欢年幼即位，一副昏庸之相面对世人，她信赖他有苦处。看得出来，江南有他诸多心血在，陈有良这汴州刺史有彼苍之誉，颇得民气和天放学子之心，对步惜欢来讲，此人有大助！她不肯因她让他们君臣之间起了嫌隙，毕竟陈有良才是阿谁常伴君侧帮手他的人，而她办完这件案子便是要远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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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惜欢觉得她夜里在宫中没吃饱，笑了笑，眸中带起缠绵，“一会儿叫人送几样茶点到屋里，你边吃边问。”
她走过之时，月光落在她脸上，清雪般的肌肤已暗淡，背影几分刚毅，落在男人眼里，忽见几分沉，几分痛，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震惊。待她走得远了，他才迈步，前行。
“能够开端了，传人出去吧。但有一句，这案子一旦开审，如何审如何问，我说了算！刺史大人只需记取两个字。”暮青转头，看向陈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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