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一针见血,不但扎得云老僵如枯木,也扎得一干重臣心惊肉跳。
景子春官拜大理寺少卿,因克日清除左相翅膀,朝中人手紧缺,故而巫瑾将他暂调至秘阁,专司各地的奏报诸事。
我怕皇权会让人脸孔全非,我会在冗长的日子里熬得失了心志,如姨母那般。
“朕何时说过要以鄂族秘宝光复四州民气了?”巫瑾冷酷地问众臣,“秘宝自战乱中丢失,圣器流落于乌雅族中,乌雅王举全族之力护得一子一器,乌雅王子将圣器献予皇妹。而圣典与传国玉玺同藏于司命大神官墓中,被先圣女与有为先生所得,先圣女被害以后,有为先生将圣典带回大兴都城盛京,经空相大师拜托给皇妹,实为家传之物,朕岂能夺之?”
他并未松口御封神官之事,只是开口就教。
两道圣旨在这天传遍了洛都,“祖神转世,摄政四州”八字如雷般炸响了街巷,而受人群情的英睿皇后本人却早已不在洛都。
看来,昨日天子和英睿皇后在殿内长谈的恰是此事,此事如果天子之意,那便是昏聩之策,荒唐好笑,如果英睿皇后之意,那便是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山呼之声充满大殿,众臣心潮彭湃,欣喜若狂,谁也没问秘宝是如何得来的,只道两件秘宝现在现世恰是时候,若四州百姓奉皇上为祖神,那朝廷钦派的神职官员天然能得民气,四州可久安矣!
“大图神皇二权共治时,百姓就信奉神权,神殿自治后,四州百姓信奉神权更甚以往,至今已有两百余年,婚丧嫁娶、鸣冤奉告、春耕秋收、节庆祈愿,事事离不开拜神,早已成为民风。民风即习性,乃民族的传统,血脉相融的文明,岂是一道政令便能肃除的?打个比方,本日朝廷便下一道政令,上至官宦,下至黎庶,嫁娶不成拜六合,丧葬不成供魂灯,如何?”暮青问。
“这……”云老迈为不解,“这是为何?”
巫瑾经神殿入太庙,祭天告祖以后,经正东上安门,进了洛都皇宫。
月杀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忧焚。影象中,这女人上一回这么低沉是在主子助她杀了安鹤以后,她回到都督府便将本身锁进了阁楼,称病不朝,也不见客,当时主子因擅动神功而在瑾王府里养伤,不在她身边,现在主子又不在……
这不是暮青头一回写这么厚的家书了,月杀天然没定见,将晚膳奉入屋中后就将家书带走了。
你我远隔千里,唯有此天与共,愿你安好,愿能再见。
这些日子,巫瑾理政皆在顺天殿,景子春本该在顺天殿内侯驾,竟来了御花圃,想需求禀之事定然十万孔殷。
巫瑾听闻奏报并无不测之色,娘分开中州已有小半年了,神官一派的余孽也该有所行动了。娘分开时带了降书,四州的州祭及军中主帅都已换上了可靠的人,只待即位大典那日下旨拔除神权,令图鄂四州从南图五州的官制,复大图国业。畴前,那些州祭、县祭依仗神权妄为惯了,改制动了太多人的好处,兵变实属平常。本来娘亲筹算在复国以后返回中州神殿坐镇几年,助朝廷安稳地度过改制的兵变期间,可现在娘得了心疾,中州是回不去了,朝廷只能另议安宁四州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