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面红耳赤,掩面回了后堂。
崔远觉得此案有疑,却因一介白身,不便插手县务,又恐事关春闱,干系严峻,便留在了镇阳县,案子一结,就呈上了密奏。
此计用心深沉,一旦帝后不归,宰相必担祸国之名,兵部亦难辞其咎。依大兴律,国中无君,虽无人可罪相,但社稷存亡之际,谏台有权弹劾宰相,保举辅政。而倘若帝后返来,谏台亦不过是忧君忧国,恪失职责罢了。
次日,新帝下诏,以谋逆祸国之罪名赐死废帝及其二子,并下诏征兵讨逆。
关州兵马也傻了眼,了望了一眼贩子口,又望了眼酒家,没闹明白“帝背景端在此”是何意。
步惜欢笑了声,甚么叫脸盘子当菜,数她能损人。
这是一道给岭南的圣旨,着令岭南雄师兵压国境,谨防大图乱兵滋扰鄂族四州,如遇急情,可酌情援救。
一道起驾声自长街上扬起,台端仪仗缓缓而动,浩浩大荡地向星罗城门行去。
此计看似笨拙,实则借刀杀人,算计颇深。
卿卿在海上拘束得久了,步惜欢和暮青一坐稳,它便扬蹄而去,李朝荣和月杀各率一队侍卫紧紧跟随,却只见黄尘不见人影。
旨意中先言功劳,再道真凶,那句“负伤叛逃,索查无踪”的确是在指着洛都朝廷的鼻子骂废料!而“兵防有失,九州皆乱”的话承接刺客叛逃无踪之言,意义差未几就是――不是鄂族不想出兵,是不见刺客不敢来救,一旦中了敌计,乱的可就不是半壁江山,而是全部大图了。
“何人……”话音未落,问话的关州精骑俄然瞳眸骤缩!
精骑们都没看清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更别提偶然候上马了,大惊之下仓猝退至贩子当中,抬弓就射,口中喊道:“刺客!放箭!”
“不出余力,唯余亡国。虽说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可见损方思挽救,岂能无痛?当初该操心时,偏要落井下石,现在再想操心,这痛可就不是当初的滋味儿了。”
那喊冤人身穿白衫,头裹白巾,鬓发灰白,年逾五旬,在一班身强力壮的皂吏部下毫无抵挡之力,只能扯着嗓子奋力向仪仗方向喊道:“草民有冤!圣上――皇后娘娘――”
此事眼瞅着是个令人可惜的不测,但巧就巧在案发之时,崔远一行刚好行经镇阳县贩子,官府用门板将尸身从大堂里抬出来时,因颠簸之故,韦子高的手自丧布下滑出,崔远瞥见其手内心有血。
与此同时,封闭了四十余日、披发着腐臭气的延福宫宫门终究开启,停放在偏殿中的两具尸体总算被移入棺中。而后,宫人们奉相令打扫大殿时,在烧塌的榻脚下发明了碎成数块的传国宝玺和一条密道!
新朝廷想安定五州之乱,唯有一途可走――调鄂族四州的兵力平叛!但调鄂族兵马需圣旨与神官谕旨齐下,此时现在,想必新帝和景相称人已经发明了,宫中底子就寻不着神官大印和鄂族秘宝。非论他们是猜忌大印和秘宝被收放在宫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密室中,还是思疑这些权益之物仍在她手中,在火烧眉毛的局势下,新朝廷都没偶然候寻觅本相,他们只能遣使向南兴乞援。
五日前,血影经监察院的信道呈来了一封密信,奏事之人是崔远。
留着废帝,废帝兵马与昌平军各为其主,尚可从中诽谤,管束敌党,削其兵力。废帝一死,党从无主,岂不是要把其幕僚与兵马往昌平军中推?如此浅近的事理,洛都朝中一干重臣不成能不懂,如此献策,必有所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