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洛都朝廷公然出事了。
“何人……”话音未落,问话的关州精骑俄然瞳眸骤缩!
见了此旨,大图君臣不会气出个好歹来吧?
暮青未出声,只是眸中的神采渐渐淡了下来,终究一言不发地低头接着看起了密奏。
这平生,生在大兴,长在大兴,唯有与故国久别过的人才晓得其间眷恋,哪怕现在离江南尚远,她还是深爱这江山之风,就像深爱身后那人。
一个精骑跨马扬鞭,正要驰报乞援,闻声这话猛地勒马转头,脖子差点儿扭了!
少女忙道:“我来我来……”
地上散落着无数残箭,箭是如何断的,精骑们也没看清,方才只见到店里仿佛卷起一道风电,随即便是箭残人亡,战马惊奔,礼乐声止,血染贩子。
那喊冤人身穿白衫,头裹白巾,鬓发灰白,年逾五旬,在一班身强力壮的皂吏部下毫无抵挡之力,只能扯着嗓子奋力向仪仗方向喊道:“草民有冤!圣上――皇后娘娘――”
布告乃废帝翅膀的供词,檄文为讨相书。
“如果血,能必定与此案有关吗?”
鄂族四州乃大图国土,朝廷有难,不帮理亏,但若用兵,则恐鄂族兵防有失,一旦被神殿余孽钻了空子,鄂族必乱,百姓刚过上的安稳日子又将毁于兵灾烽火当中,流浪失所,遗骨于野。这三年,有幸得鄂族新派官吏信从、四州百姓恋慕,洛都朝廷之难能够不管,鄂族官民却不能不救。
暮青下楼时瞧见的恰是如许一副气象,她扶着扶手往大堂西南角一瞥,顿时扬起了眉。
此时,酒楼大堂里俄然传来一道落筷之音!
暮青下了楼来,她未施粉黛,不饰钗环,衣妆简素,合座窃窃之音却俄然为之一静。少女愣了愣,亦不觉暴露冷傲之色,回过神来时,暮青已来到桌前,镖师纷繁见礼,长随摆好坐凳,丫环端碗布筷,男人把已斟好的茶水递了过来,笑道:“茶汤正温,请娘子润喉。”
传国玉玺一碎,大图即成无主之地,到时野心之辈群起,招兵买马,盘据一方,可想而知朝廷能征到多少兵马!
这一声冤如同落雷,惊得大堂里的门客们纷繁昂首!也就在这昂首之际,关州兵马已经反应过来,汤饼铺里的人刚闯出来,便被一举擒下,精骑们张弓开弩,拔鞘举刀,贩子两旁的铺子里一片惶惑之声!
此计用心深沉,一旦帝后不归,宰相必担祸国之名,兵部亦难辞其咎。依大兴律,国中无君,虽无人可罪相,但社稷存亡之际,谏台有权弹劾宰相,保举辅政。而倘若帝后返来,谏台亦不过是忧君忧国,恪失职责罢了。
“事理我懂,但洛都朝廷现现在是泥菩萨过江,本身难保!传国玉玺已碎,五州之乱难平,四州之权旁落,另有个姬瑶索查无踪,你再兵压国境,这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恐怕能把新帝和文武百官逼疯,希冀他们从一堆烂摊子里挤出余力来替你我的名声操心?”
此前,杨氏得知凤驾经海路返国以后,执意要往星罗迎驾,却因忧思成疾而赶不得路,只能由血影率一队侍戍卫着他们母子慢行,本来估摸着除夕前后可到,不料行经关州镇阳县时碰上了一桩性命案子,死的是个入围春闱的学子。
“御林卫李朝荣。”
暮青让去一旁,一边为笔濡墨,一边瞥着步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