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法?”元修也问。
元修抱拳立着,窗外日头渐高,照着窗台金黄叶,晃得眉宇似染尽大漠金辉。望着他,便如望山关广漠,骄阳不落。
元修下认识看了暮青一眼,暮青面无神采进了屋去。
“可真是?”元修盯住暮青,也有冲动神采。
暮青走过来,元修跟着她,两人一到,床榻边顿时便塞满了人,一股子熏人的药味直冲鼻间,异化着淡淡的腐臭气。
“睿公子刚从地宫抬出来时,腐败处仅豆大,高傲漠一起返来便是这副模样了。老夫以药草敷了一日,略有见效。”吴老点头感喟,他在军中多年,将士们常有被毒蛇咬伤之事,他对蛇虫之毒有些心得,但此法医治睿公子的毒伤却见效甚微。
暮青望着元修,面上清霜浅化。
暮青不言,当初在上俞村,她硬是不肯让齐贺验伤,他次日还是背着药篓去采了一日的药,早晨多放了包药在她门口。只凭此事,她便不肯与齐贺反目,他是个冷硬性子,与她一样不懂待人罢了。
大将军府,元修的居处面阔五间,进深一间,前后有廊,出了前廊便是正殿。嘉兰关军事管束,战时无甚访客,来者皆是军中将领,府中布局便无讲究。
步惜欢见了,含笑坐去桌边,支着下颌懒洋洋瞧着。元修也走过来,吴老、齐贺和两名太医碍于身份,只得原地站着未动。只见少年笔迹萧洒飞扬,风骨卓绝,站着挥毫,速成两张方剂,转头递给齐贺。
“你如何也来文官那一套?朕说了,不必如此。”步惜欢好笑地瞧了元修一眼,言罢笑意便淡了下来。
“老夫调制了几味祛痈疖肿毒的药,又添了玉芙蓉。这玉芙蓉乃大漠独占之物,散蛇虫之毒很有奇效。”吴老道。
两名太医垂首,眼观鼻鼻观心,明显听风俗了。吴老未去官时在御病院,圣驾好男风的荒唐事日日耳闻,虽多年未见,到底也是耳闻目睹过的,便也垂首不语。唯齐贺眉头紧皱,他早就听闻圣上好男风,却不知圣上如此妍媸不忌,周二蛋这副边幅,圣上也戏逗得起,他倒有些佩服!
“何故需验伤?”步惜欢明知故问。
明天过年了,明天家里打扫卫生,更晚了。
步惜欢眸底也有异光,不觉坐直了身子,眉宇间褪了懒惰,显出几分神采奕奕。
圣上?
“有大用。生水不洁,心机盐水可外用也可内服,弥补体液、洗濯伤口和换药时利用,比生水好很多。但它需用蒸馏水兑制,蒸馏水冲刷伤口,能使伤处残留的肿瘤细胞坏死,落空活性,制止发展。”
“睿公子伤口四周皮肤充血、水肿、腐败,色红棕,并构成溃疡,推断为强碱性中毒,醋为酸性,可中和毒性。中毒光阴已长,结果定不如初中毒时,但配以吴老的方剂,应能延缓伤处腐败。”暮青道,玉芙蓉便是神仙掌,对蛇毒、痈疖肿毒、烧烫伤有很有疗效,共同医治结果应比单一疗法管用。
“第二事,派人去查在地宫里中毒的将士是何症状,虫咬处是否腐败,是否满身性紫黑。虫毒普通是酸性的,少有碱性的,就算此毒虫有异,腐蚀性虫毒也应当只对毒液打仗处的皮肉形成伤害。非吸入性中毒,普通不会导致满身紫黑。此伤有题目,查查其他中毒的将士是否与睿公子的伤情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