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我出了店门。连王惠、李彪多回转脚步,一起走路,重到开河来。正行之间,一阵大风起处,卷得灰沙飞起,面前劈面不见,竟不知东西南北了。五七人相互牵扭,信步行去。到了一个村房,方才歇了足,定必然喘气。瞥见风沙少静。天气明朗了。寻一个旅店,买碗酒吃再走。见一旅店中,止有妇人在内。王惠抬眼起来,见了一件物事。叫声“奇特!”即扯着李彪密密说道:“你看店桌上这个匣儿,恰是我们放银子的,如何却在这里?必有原因了。”一皋、一夔与王恩多来问道:“说甚么?”王惠也一一说了。李彪道:“这等,我们只在这家买酒吃,就好相脚手查问他。”一齐走至店中,分两个座头上坐了。妇人来问:
真静只得跟了,解至察院里来。许公一见真静,鼓掌道:“是了,是了!此即梦中之人也!煞恁奇特!”叫他起来,跪在案前,问道:“你怎生与王秀才通奸,厥后他怎生杀了,你从实说来,我不打你。有一句含混,就活敲死了!”合座皂隶雷也似呼喊一声。真静年纪不上廿岁,自未曾见官的,胆量先吓坏了。不敢坦白,颤抖抖的道:“这个秀才,那一日到庵内玩耍,瞥见了小尼。到晚来,他自拿了白银一锭,就在庵中留宿。小尼分歧留他,连续过了几日,相互情浓,他口许小尼道,店中有几十两银子,两副金饰,多要拿来与小尼。这一日,说道有事干,晚间要在店里宿,不得来了。自此一去,竟无影响。小尼正还望他来,安知他被人杀了?”许公瞥见真静年幼,描述娇媚,说话诚恳,料道通奸是真,须不会杀的人,如何与梦中恰相合适?及至说所许银两物件之类,又与失赃不差,迟疑了一会,问道:“秀才许你东西之时,有人闻声么?”真静道:“在枕边说的话,没人闻声。”许公道:“你可曾对人说么?”真静想了一想,通红了脸,低低道:“是了,是了。不该与这狠厮说!这秀才苦死是他杀了。”许公拍案道:“怎的说?”真静道:“小尼该死!到此职位,瞒不得了。小尼常日有一个和尚暗里来往,自有那秀才在庵中,不招接了他。这晚秀才去了,他却走来,问起与秀才交好之故。我说秀才情义好,他许下我多少银两东西,以是从他。和尚问秀才住处,我说他住在张善大店中。和尚就忙忙的起家去了,这几时也不见来。想必这和尚走去,就把那秀才来杀了。”许公道:“和尚叫甚名字?”真静道:“叫名无尘。”许公听了和尚之名,跌足道:“是了。是了‘土上鹿走’,不是‘尘’字么!他住在那寺里?”真静道:“住光善寺。”许公就差李信去光善寺里拿和尚无尘,叮咛道:“和尚干下那事,必定走了。就拿他门徒来问去处。但和尚名多相类,不成弊端肇事!那尼僧晓得他门徒名字么?”真静道:“他门徒名月朗,住在寺后。”许公报详道:“一发是了。梦中道‘只看夜明’,夜明不是月朗么?一个个字多应了。但只拿了月朗便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