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魏撰之取出竹箭来与景蜜斯看,景蜜斯道:“现在只该还他了。”撰之就提笔写一柬与子中伉俪道:“既归玉环,返卿竹箭。两段姻缘,各从其便。一笑,一笑。”写罢,将竹箭封了,一同送去。杜子中收了,与闻蜜斯拆开来看,方见八字之下,又有“蜚娥记”三字。问道:“‘蜚娥’如何解?“闻蜜斯道:“此妾闺中之名也。”子中道:“魏撰之错认了令姊,就是此二字了。若小生当时曾见此二字,这箭如何肯便与他!”闻蜜斯道:“他若没有这箭起这些因头,那边又绊得景家这头婚事来?”两人又笑了一回,也题了一柬戏他道:“坏为旧物,箭亦归宗。两俱错认,各不落空。一笑,一笑。”今后两家来往,如同亲兄弟mm普通。
来日天早,这老姥又走将来,笑道:“舍人小小年纪,倒会掉谎,老婆滚到身边,推着不要。昨日回了小娘子,小娘子教我问一问两位管家,多说道舍人并未曾聘娘子过。小娘子喜好不堪,已对员外说过,少刻员外自来奉拜说亲,好歹要成事了。”俊卿听罢呆了半响,道:“这朋友帐,那边提及?只索清算行李起来,趁早去了罢。”分付闻龙与店家会了钞,急待起家。只见店家走出去报导:“仆人富员外相拜闻相公。”说罢,一个六十多岁的白叟家笑嘻嘻出去,堂中瞥见了闻俊卿,先自欢乐,问道:“这位小相公,想是闻舍人了么?”老姥还在店内,也跟将来,说道:“恰是这位。”富员外把手一拱道:“请过来相见。”闻俊卿见过了礼,整了客座坐了。富员外道:“老夫无事不敢冒叫新客。老夫有一外甥,乃是景少卿之女,未曾许着人家。舍甥立愿不肯轻配凡流,老夫不敢擅做主张,凭他意中自择。昨日对老夫说,有个闻舍人,下在本店,丰标不凡,愿执箕帚。以是要老夫自来奉拜,说此婚事。老夫今见足下,公然俊雅非常,舍甥也有几分姿容,何况精通文墨。实是一对佳耦,足下不成错过。”闻俊卿道:“不敢欺老丈,小生过蒙令甥错爱,岂敢自外?一来令甥是公卿阀阅,小生是武弁家声,恐怕攀高不着;二来老父在难中,小生正要入京辨冤,此事既未曾告过,又不好为此担阁,以是答允不得。”员外道:“舍人是簪缨世胄,况又是黉富有士,指日高涨,岂分甚么文武门楣?若为令尊之事,慌速入京,何不把婚事议定了,待归时禀知令尊,方才完娶?既安了舍甥之心,又不误了足下之事,有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