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生将书封好,一同玉蟾蜍托付龙香,对龙香道:“我与你姐姐百年功德,令媛重担只在此两件上面了!万望龙香姐极力全面,讨个覆信则个。”龙香道:“不须瞩咐,我也巴不得你们两个成了事,有话面讲,不耐烦如此传书递柬。”凤生作个揖道:“好姐姐,如此帮衬,万代恩德。”龙香带者笑拿着去了,走进房来,答复素梅道:“凤官人见了姐姐的书,实在赞叹,说姐姐有见地,又写一封回书,送一件玉物事在此。”素梅接过手来,看那玉蟾蜍光润敬爱,笑道:“他送来怎的?且拆开书来看。”素梅看那书时,一起把头暗点,脸颊微红,有些沉吟之意。看到“辱爱鄙人生”几字,笑道:“呆秀才,阿谁就在这里爱你?”龙香道:“姐姐如果不爱,何不断了他,不准来往?既与他兜兜搭搭,他莫非到肯认做不爱不成?”素梅也笑将起来道:“痴丫头,就象与他一起的。我到有句话与你筹议:我心上真有些爱他,实在瞒不得你了。现在他送此玉蟾蜍做了信物,要我去会他,这个却如何使得?”龙香道:“姐姐,如果使不得,空爱他也无用。何必把这个墨客哄得他不上不落的,呆呆地百事皆废了?”素梅道:“只恐墨客薄幸,且顾眼下风景,日日不在心上,撇人在脑后了,如何是好?“龙香道:“这个龙香也做不得保人。姐姐现在要绝他,却又爱他;要从他,却又疑他。如此两难,何不约他劈面一会?看他说话朴拙,罚个咒愿,方才凭着姐姐或短或长,成绩其事;若不象个诚恳的,姐姐一下子丢开,再不要缠他罢了。”素梅道:“你说得有理,我回他字去。可贵彻夜是十五日团聚之夜,约他彻夜到书房里相会便了。”素梅写着几字,手上除下一个累金戒指儿,答他玉蟾蜍之赠,叫龙香拿去。
正要倒在床上,只听得园门外一片大嚷,擂鼓也似拍门。凤生正在喉急之际,吃那一惊不小,便道:“做怪了!此时是甚么人拍门?想来没有别人。姐姐不要心慌,门是关看的,没事。我们且自上床,凭他门外叫喊,不要睬他!”素梅也慌道:“只怕使不得,不如我去休!”凤生极了,恨性命抱往道:“这等怎使得?这是活活的弄杀的我了!”恰是色胆如天,凤生且不管内里的事,把素梅的小衣服摆脱了,忙要行事。那晓得花圃门年深月久,苦不甚牢,早被外边一伙人踢开了一扇,一起嚷将出去,直到凤生书房门首来了。凤生闻声来得切近,方才着忙道:“古怪!这声音却似窦家兄弟两个。几时返来的?恰好到此。我的活朋友,如何是好?”只得放下了手,对素梅道:“我去顶住了门,你把灯吹灭了,不要作声!”素梅心下错愕,一手把裙裤结好,一头把火吹灭,悄悄地拣暗处站着,不敢喘气。凤生走到门边,悄悄掇条凳子,把门再加顶住,要走出去温存素梅。只听得内里打着门道:“凤兄,快开门!“凤生颤抖抖的回道:“是,是,是那,阿谁?”一个声气小些的道:“小弟窦尚文。”一个大喊道:“小弟窦尚武。两个月不相聚了,本日才得返来。如许好月色,快开门出来,吾们同去吃酒。”凤生道:“夜深了,小弟已睡在床上了,懒得起来,明日纵情罢。”外边窦大道:“舍间不远,过谈甚便。欲着人来请,因怕兄已睡着,一定就来,故此兄弟两人特来自邀,快些起来!”凤生道:“夜深风露,热被窝里起来,怕不感冒了?实在的懒起,不要相强,足见相知。”窦大道:“兄兴素豪,彻夜何故如此?”窦二便嚷道:“男人汉见说着吃酒看月有兴事,披衣便起,怕甚风露?”凤生道:“彻夜偶尔没兴,望乞包涵。”窦二道:“终不成使我们扫了兴,便自如许归去了?你若当真不起来时,我们一发把这门翻开来,莫怪卤莽!”凤生着了急,自想道:“倘若他当真打进,怎生是好?”低低对素梅道:“他若打将讲来,必定事露,姐姐你且躲在床后,待我开门出去打发了他就来。”素梅也低低道:“撇脱些,我要归去。这事做得不好了,如那边?”素梅望床后黑处躲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