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候的她还是迷含混糊稚嫩的模样,整日缠着沈寂同她一起放鹞子捏泥人,仿佛一个永久也长不大的孩子般。沈寂却已经长成了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下颔微尖,看人的时候老是微微的低着头,傲岸又冷酷。
半绿为谢青芙梳了发,又从金饰匣子中拿出几支簪子来给她选,却见她半天没有动静,只怔怔的望着镜子里的本身。
谢青芙进了门才来得及打量他,却见他像是刚起来,身上还松松穿戴红色的里衣,内里的青衫约莫是为了避嫌仓促披上,但他只要一只手,到底是不能在短时候内将衣衫理好的,以是衣衿还敞开着,暴露一点胸前的肌肤,鸦发未束,全数拨向左边,披在肩前。她从未见过老是冷酷如雪的他这般慵懒模样,只望了他两秒,不由的便上去前两步,双臂环过他纤瘦有力的腰,抱住了他。
“半绿,你说这枚簪子都雅吗?”
她心中仍旧气着,又推了他几下,不知不觉却已经弯起了嘴角,仍旧委曲的嘟囔道:“……既然不想放开,那就,再抱紧一些啊。”
“阿寂,你说清楚,我到底那里做错了,我改就是了。”
谢青芙摇点头,只顾着吸着他身上幽深清冷如山林般的味道。顿了好久才轻声解释,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活力:“我明天没来找你,是因为红药与我一起出门了。我们去了胭脂店和金饰店,买了很多东西。”
谢青芙再次点头,见半绿张大眼睛望着她,清楚是猎奇极了,她便也不再拿腔作调,轻道:“这不是他送我的,而是我要送给他的。”
谢青芙不由得便悄悄敲了敲她的头:“放心吧,既然整整五年都没有坏掉,现在天然也就更没有那么等闲坏掉了。”
“蜜斯这是……甚么时候筹办的?”
她暗自欣喜的将白玉簪买了归去,却在归去的路上遇见了沈寂。他与一个出门采买的丫环站在一起,僵立在路上沉默的看着她,另有她身边的大族少爷。相对无言半晌后,他有礼的唤了一声“蜜斯”。
但她到底不是个会扯谎的人,以是说出大话后,竟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幸亏他也未在乎这一点,而是低眸,微微皱眉看着那支发簪,而后低道:
她怔住:“……为甚么?”
与常日分歧,他并未冷言相向或是被她逼着才开门。不过半晌,门很快的便被拉开了,沈寂在门口让出一个位置让她出来,又很快的关上了门。
谢青芙盯了他很久,终究抓着那大族少爷的袖子,回身跑掉了。
春雨寂寂,洒落在地上,凉意直侵入少年心间。
谢青芙只感觉心中一团火蹭的就燃烧了起来。她没有看到他掩蔽在袍袖之下,暗自握紧的拳头,她看到的只是他身边双颊微红的丫环,另有他替丫环提着的很多东西。
当时候她被他气得嘟着嘴巴就跑开了,却不晓得他站在房门口,望着她跑开的方向握紧了双拳,抿紧了双唇,因为她的“讨厌”两个字僵立好久。
她进了渡水院,将门关好,这才轻手重脚的走到他的房门前,悄悄的敲了敲他的房门,收回“笃笃”两声:“沈寂,你在吗?是我。”
她除了沈寂以外没有能够信赖的人,谢榛每日忙着买卖场上的事情,畴前她还能够找沈寂抱怨,现在却连沈寂也不再理她了。心中委曲烦恼得过分,也没有人能够倾诉。厌倦又不知所措的情感一日一日堆积在心中,几近将近发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