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嫖客衰弱地说。
她看了蝼蚁人几秒,把手里的通用币塞进寝衣口袋,一掌控住蝼蚁人的手,使出满身的力量像拔萝卜一样把他拉了出来。躺在水泥碎片下的嫖客瞥见蝼蚁人,啐了口唾沫。女孩拿来了食品和净水,不管嫖客如何要求都没用,统统这些被全数送进了蝼蚁人的嘴巴,最让嫖客难以忍耐的是,她还把蝼蚁人拖到本身床上。
玫瑰角虽是个瘠薄肮脏的小处所,但是从这里的地下爬出来的蝼蚁人却涓滴不比新城少多少。他们仅凭着已经被磨砺得消逝殆尽的悠远影象,挣扎着从炸开的水泥裂缝里钻了上来。
“水……”他对女孩伸出一只惨白的手,上面另有些水泥粉末。他只爬上来半个身材,别的半个还在大坑上面,坑里透出来一股古怪难闻的味道――是血腥味加上火药的味道。他的火伴们因为不熟谙火药的能力,都在刚才的爆炸里被炸死了,他固然受了伤,但勉强还能爬起来。现在,他站在火伴们的尸身上,用最后的力量要求着。
“哈哈,买酒去!”嫖客和别的几个卖笑女浑身都是酒气,但他们还没喝够,小女孩扑畴昔掠取存钱罐。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水泥地板飞了起来,此中一块击倒了抱着存钱罐的卖笑女,别的几个吓得大呼着跑了,扔下被压在大块水泥上面的血淋淋的嫖客。他嗟叹着对女孩伸脱手求救,但她就像没看到他一样,默不出声地趴在地板上捡拾着每张通用币。
礼拜四夜里,地板下悄悄的敲击声唤醒了她。出于猜忌,她老是锁着门睡觉――为了庇护她一向塞在被子里抱着睡觉的存钱罐。她还不是正式的卖笑女,连雏妓都算不上,依她这个年纪的身材,胸部还尚未发育,只能做些服侍年长女人的事情。尽是卖笑女的玫瑰角买卖越来越暗澹,经济这么不好,连嫖妓的人都越来越少了。只要有个男人进入这里,不管是老的还是残疾的,都会被悠长没买卖的卖笑女们厮抢争夺,底子轮不到她!
“你疯了吗?那他妈的是个只要虫豸那么短折的蝼蚁人,他们没有才气,你把他们当男人!你疯了吗?”嫖客嚎叫着,但是很快就再也叫不动了。
玫瑰角
黑夜里看不清楚,她光着脚从床高低来,把耳朵贴在地板上听,有几个男人的声音。还没等她听清楚地板上面在说甚么,舒展着的木门就从内里被撞开了,一个嫖客带着两三个卖笑女冲进她的房间。
她没有拥抱蝼蚁人,只是那么一言不发地挨着他躺着,筛糠似的颤抖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人睡觉。她一向瞪大了眼睛盯着蝼蚁人看,她连他的姓名都不晓得。蝼蚁人仍然很衰弱,不比被水泥块压着的嫖客的状况好到那里去,但是她就是这么刚强地以为,他能把她带出玫瑰角,只要他今晚不死。
“她爱存钱,必定在罐子里,哈,找到了!”一个卖笑女已经在被子里摸到了存钱罐,上面另有体温。
“救你干吗?你能给我甚么?你连给卖笑女买酒的钱都没有。”她连眼皮都不抬,只盯着地板上散落的通用币,阿谁庞大的坑仿佛都不能引发她的兴趣,直到那边爬出一个脖子上尽是血痕的蝼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