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又挣扎了几下,最后一动也不动了,云眠的眼泪终究夺眶而出,灭亡是一种甚么样的感受,这匹马又有多少遗憾呢?
明月难堪地笑了笑,这是她花了很多工夫和银子才获得的口信,还是从建福宫的一个看门小寺人那边得来的动静,至于阿谁小寺人在那里得来的动静,不过乎赵寿全那边,赵寿全嘴巴可紧啊,这必然是他叮咛的时候不谨慎露了一点儿口风。
既然要等,那就等吧,云眠无聊,便把重视力放在了这些骏马的身上,每一匹马都健硕,在微小的灯光下,可见发亮的毛皮,马栅外还放着一些草料,良工想,这必然是为柏弈筹办的。
云眠从出世到现在,还没有面对过灭亡,而这匹马倒是她头一次将要面对的,她也半跪着,将手枕在栅栏上,和老马对视着,那是一双已经不再清澈变的浑浊的眼,这让她想起了年老的外祖父,唐氏老是对她说外祖父年纪大了,身材不可了,府里早已筹办好寿材了。
柏弈感到怀里一冷,脸上有说不尽的难过,回身靠坐在栅栏上,望着远处的天,天还未亮,有些许星子撒在天空,“朕觉得,是生命就都有求生的本能。”这匹马是景瑞的坐骑,一年之前它就病了,但是他命太医医治它,持续它的生命,他救不了景瑞,还救不了景瑞的马?
云眠一出来,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不消再提心吊胆了,但是又不晓得该往哪儿去,“月姐姐,我们到哪儿等皇上啊?”
云眠摇了点头,有些不附和柏弈的观点,道:“活着是为了表现它的代价,一匹骏马,活着就是为了奔驰,一只雄鹰,活着就是为了翱翔,当它苟延残喘,痛苦煎熬的时候,不能奔腾,也不能展翅,活着另有甚么意义?偶然,这一种结束是另一种开端,就算强留一具驱壳,那也不过是骗本身罢了。”
明月拉着云眠悄悄往马厩去了,大抵是因为柏弈要来的原因,各处都早已点了灯,有了灯便不再有那种阴沉森的感受了。
“月姐姐,就算皇上真的要去上驷院,但是我们去,那些守门的不会抓我们吗?”云眠还是有诸多的担忧啊,要晓得那些人可不是茹素的,逮着人几拳能要人小命,更何况她们两个小女子啊,那就更加不在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