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在妙手对阵, 容不得半点忽视, 可秦红药不自发的闪了目光, 在杀招间寻着萧白玉的眼眸,待看清楚那此中藏匿好久的潋滟波光后,一时又喜又悲,百味沉杂。又见到了她这般的风韵绰绰,喜的是本身公然未曾看错人,即便命途多舛,她仍然能在沉寂后重现顶峰派头。但内心又清楚地很,只能在与她相对而战互为敌手时见她这般,昔日已是再不能重现,伊人已陌。
她刚要开口,秦红药却俄然撑着她的手臂站直了身子,侧耳聆听半晌,眉头皱的死紧,握着她手臂的手指垂垂收紧。萧白玉内力没有规复完整,并没有听到甚么异响,反倒是瞥见她立起家后衣衿款款敞开,忍不住脱手将她披在身上的外衫系好。
萧白玉默不出声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如刀削斧劈,坚固而冰冷,只要那眸中一闪而逝的摇摆星光另有一丝温度。她眉心有些沉重,开口道:“现在你能够让他们走了。”
秦红药摇点头,咬紧下唇道:“我们走不了,”她环顾了一圈茶坊,抬起下巴表示了一下后厨:“去后厨寻大蒜来,越多越好,能找到酒坛更好,我们此次就来个火烧金尸!”
她们二人不动,刀剑门同修罗教世人也没有一个敢动,俱是屏住呼吸察看局势,似是想辩白出谁赢谁输。秦红药身子微微前倾,手中的长剑用力下压,将满身的重量都负在那柄极薄的弯刀上,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弯刀仍然纹丝不动,当真撑住了她。
徐骞倒抽了一口寒气,本来方才与他对阵时秦红药连五成的功力都没使出,他悄悄心惊, 萧掌门的功力之高他时亲目睹过, 一拳打飞神剑山庄庄主任南非的修罗教法王在她部下过不了三招,可这妖女不躲不避都能占得上风,足见武功已不凡俗, 徐骞大抵认识到这几年修罗教是如何申明鹊起。
秦红药额头顶在她肩上,用力蹭了蹭,将将压下剧痛带来的阵阵眩晕,倒抽了几口寒气道:“差点没把我疼死。”
不知何时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就越来越多,比及发觉之时,拉弓却已没了转头箭。
萧白玉刀势一顿,不知如何的缠在长剑上的弯刀不但没有震碎剑刃,反而一垫一拉,运上巧劲将下坠的长剑拽了返来。秦红药顺势稳住身材,却没再举剑反攻,长剑压在弯刀上,弯刀也虚虚的垫在剑下,一时候两人的行动都似凝固。
徐骞眨了眨眼,思疑本身是不是看漏了哪招,两人过招太快,他底子没有看出她们是如何对峙起来。她们招式一顿,方才的威压总算散了,孟湘如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凝睇了萧白玉半晌,悄悄叹了口气,垂下视线一语不发。
秦红药心境狼籍,剑招较着有了马脚,萧白玉抢上一步,弯刀已绕在剑刃上,只待手腕一用力长剑变回回声而碎。秦红药懵懂的后退一步,不察左腿着了地,身子立时狠颤了一下,向旁倾斜了畴昔,长剑松松的向下坠,弯刀只要再进一寸就能取她咽喉。
而茶坊外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冷风呼呼刮过,寒意自脚心直窜满身,世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同普通的惊骇不定。
旁观者都看得出,秦红药本身怎会不知,身处刀光剑影当中,面前却俄然闪过在外洋荒岛上第一次见萧白玉的场景,当时救她出了毒蜂群,躲进山洞后第一时候想的不是她本身,反倒是帮仇敌打落身上的毒蜂,不知该说她侠义还是笨拙。今后一次次打仗碰撞,也愈来愈发明她并非那种刚强的武林朴重风格,她只是做她感觉应当做的事,不分正邪,不区敌我,自有一番随心所欲的侠女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