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石卿心下警省，面上倒是笑容温暖：“如果顾蜜斯真想防身，身边最好还是不要带枪。总长，您说呢？”
虞浩霆神采一黯，柔声道：“这类事绝对不会再有了。”
却听顾婉凝幽幽道：“穿号衣裙子就看到了。”
顾婉聆听了，不再言语，悄悄点了点头，把脸埋在虞浩霆怀里，虞浩霆见她神情索然，想了想，笑道：“你喜好穿旗袍，这里看不到的。”
霍仲祺闻言一惊：“你是说白玉蝶？”
虞浩霆眼波温存地看着她，“不过也无所谓，归正这类事不会再有了。你想玩儿，转头我教你。”他一说，顾婉凝也明白此中关窍，只是嘴上不肯佩服：“你就是藐视我。我在广宁的时候，用砚台都砸晕过人。”
两小我正说着话，俄然听到叶铮在外头拍门，声气里清楚带着笑意：“总长，孙熙平有事要见顾蜜斯。”顾婉凝闻言有些讶然，虞浩霆却笑道：“必定是朗逸让他来的。出去！”
顾婉凝声音虽弱，语气却非常孔殷，虞浩霆还要劝她，郭茂兰俄然在外头拍门道：“总长，霍参谋来了。”
虞浩霆握着她的手苦笑道：“小霍说得对，不管如何，你千万不要再做这类事了。”
他一念至此，细细想来，更加感觉顾婉凝常日的行事有些谨慎得过分：之前在燕平镇行辕里，虞浩霆的办公室她一步不进；此番在涪津养伤，虞浩霆不时陪在她身边，前次他把江宁方面的战况通报送去给虞浩霆过目，虞浩霆一接过来，她便从他肩上挪开了，倒让虞浩霆赶快搁了战报，谨慎翼翼地把她放在靠枕上。
顾婉凝在行辕里养伤，不必虞浩霆开口叮咛，大夫护士也都非常经心。一周以后，医官来为她缝合伤口，虞浩霆担忧她惊骇，揽了她在怀里，不让她去看医官的行动。不想医官做了麻醉刚要脱手，顾婉凝俄然回过甚来，欲言又止地叫了一声：“大夫……”
虞浩霆低低一笑，他畴前只感觉她在衣衫润色上头都不如何上心，想不到对一点伤痕也如许介怀；可那笑容未尽，心头便蓦地一酸：她本来就是个妙年韶龄的女孩子，又如许美，当然珍惜面貌，他该是把她捧在手内心庇护心疼的，却叫她出了如许的事，他还美意义笑？
“你如何想起来这个？”虞浩霆握着她的手，温谈笑问。
“是甚么人？”
虞浩霆搁了勺子，微微一笑：“我晓得。这些事不要紧，今后再说。”
虞浩霆听她的话音沙沙软软，又见她神采低沉，只觉得她是伤后倦怠，蜻蜓点水般在她额上吻了一吻：“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却见顾婉凝垂着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大夫，费事你帮我缝得都雅一点。”话未说完，脸已红了。
那天他方才回身要走，便闻声顾婉凝清软的声音：“等我好了，你教我用枪吧。”汪石卿听到这一句，内心“格登”一绊，不由站住了。
“为甚么？”
医官缝合得很快，只是伤口如何缝都不会“都雅”，当着医官的面，顾婉凝还没甚么，等他一走，婉凝对着镜子看了看，眉心就曲了起来：“也不晓得医官吃的樱桃有多大。”她昔日总喜好摆出一副事事了然冷酷的态度，唯此次到了锦西，常常暴露小女儿的娇态，此次受伤以后尤是，虞浩霆看在眼里，又是敬爱又觉心疼，把镜子从婉凝手里抽开，替她扣了襟边的纽扣，娓娓笑道：“你这里留一处疤也一定是好事，中国人有句话叫‘天妒红颜’，你知不晓得？”顾婉凝摇了点头，等着他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