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贞生点了点头，又拉了两个音，俄然停了弦：“星南，叫军需那边筹办好，转头收编龙黔的溃兵。”
顾婉凝沿着蛋糕边沿切了一行，本身削出一块尝了，把剩下的递给他：“你尝尝。”
林芝维点头：“嗯，搁在您办公室了。”
撕掉明天的日历，新的数字一跳出来，婉凝心上不由蓦地一震，指尖在那数字上渐渐描了一圈，俄然有了主张。
“呃……”齐振更加心虚，嗫嚅着答了一句，“好吃。”
虞浩霆却似浑然不觉，只是饶有兴味地瞧着他手里剩下的那一点蛋糕：“好吃吗？”
蛋糕？他模糊想到了甚么，却又犹疑着不能肯定，是偶合？还是她特地……恍惚的欢乐在心底跃跃驿动，面上却还是慎重沉稳，乃至还皱了皱眉：“她甚么时候会做蛋糕了？”
卫朔答了声“是”，想了想，又低着头问了一句：“如果……如果顾蜜斯说不想呢？”
“司令。”瞿星南走近他低声回禀道，“许处长直接去了机场。”
他站住，渐渐摩挲动手里的马鞭，把卫朔叫到近旁：“你去跟顾蜜斯说……”他略一游移，声音变得格外安好，“你问问她，想不想骑马？”
“他有钱。”瞿星南脸上不见一丝隐晦难堪。
顾婉凝嫣然一笑，力量都花在手上，却也顾不得理他。勤务兵看着她弄了牛乳、沙糖一通鼓捣，只感觉心疼，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烤箱，唯恐有甚么闪失，对不起那一锅鸡蛋。等顾婉凝拉开烤箱，谨慎翼翼地取了蛋糕出来，那勤务兵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这一大块浅黄上头覆着一层咖色的所谓“蛋糕”，这么瞧着可还没一锅鸡蛋好吃呢！
他们说得都对，可他们说的和他想要的，却总像隔了一层，似是而非。
当时只道，是平常。
虞浩霆终究展颜一笑，喃喃自语道：“到底是做母亲的人了。”见齐振一脸茫然地捏着蛋糕，丢下一句“好吃就从速吃吧”，便回身往本身的办公室去了。
但是没有。
“司令，我们真要跟江宁那边撕破脸吗？”
送蛋糕的勤务兵还没到门口就被卫兵拦下了，刚好碰上虞浩霆的秘密秘书林芝维要出门，林芝维一问启事，半是惊奇半是好笑：这么一盒蛋糕，不过是拿来给总长尝个鲜罢了。真要分，侍从室的人都不敷。待会儿总长返来，这顿饭可要吃得……只是人家没说，他也不好点破，公事公办地点了点头，对门口的卫兵道：“你拿出来吧。”
薛贞生又是一笑，摆了摆手，瞿星南点头退了出去，只听身后胡琴复响，薛贞声唱得顿挫婉转：“……摆布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操琴。”
江宁、龙黔、锦西、邺南，霍家、朗逸、薛贞生、戴季晟。
行营的厨房里存着一台烤箱，经年没人动过，顾婉凝请勤务兵挪了出来，细心擦拭洁净，接了电一试，倒还真的能用。这边鸡蛋、牛乳、沙糖都是现成，只缺了打蛋器，因而本来就费事的一桩事情，不免更加吃力。行营的司务长闻讯过来检察，见她握了三根筷子在那边打蛋，固然尽力，但一看就是内行：“蜜斯是要做甚么？”
虞浩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已经空了的饭盒：“你哪儿来的蛋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