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面子呢？”
“广澜几时吃过如许的苦头？你关了他这几天也该消气了，”虞夫人说着，也端起茶来品了一口，“你父亲在瑞士养病，莫非还要他为了如许的小事操心吗？”
“是。”郭茂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顾婉凝只得也站起家来，对梁曼琳点头一笑：“梁蜜斯，久仰。”
虞浩霆忙道：“她叫顾婉凝。”说罢，柔声对婉凝道：“叫人啊。”
龚揆则笑道：“四少太客气了。”翻开一看，里头是一方绿漪石的“鹿鹤松”砚，莹润如玉的青绿纹路中犹异化着缕缕黄痕，龚揆则看罢，笑谓虞浩霆道：“还是你晓得我的情意。”
虞浩霆转脸对顾婉凝道：“去换衣裳，已经迟了。”
虞浩霆见她游移，便回身朝她伸脱手去，顾婉凝一抬眼，正对上他深如夜色的眸子，只得将手交在了他手里，款款走下车来。她自幼即随父亲出入宴饮华堂，现在虽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并不怯场，在虞浩霆身畔婷婷站定，挽住了他的手臂。虞浩霆见她如此，唇角便有了笑意。
顾婉凝冷着声音悄悄一嗔：“谁是你的女朋友？”
虞夫人听他如许说，一时无言，只道：“那就说广澜的事，我都开口了，你还不放他吗？”
虞浩霆却不接她的话：“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敢劳烦母亲。”
虞夫人看他说得漫不经心，无法一笑：“这么说，你和广澜不过是意气之争了？”
她一起身离席，龚家便有婢女引着她去了花厅。顾婉凝在这里没有熟谙的人，到龚府来的这班女眷见她和虞浩霆举止密切，却又吃不准她的身份，亦不好上来酬酢，她恰好落得安闲，一心听戏。
比来，江宁风传虞浩霆为了一个女孩子跟冯二公子翻了脸，也不晓得是真是假。她不信赖有甚么样的女人能比她梁曼琳更加风情万种，今晚是参谋部次长龚揆则的寿辰，虞浩霆必然会来，她也必然有体例让他再动心一次，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还向来没有失过手……想着想着，她又自傲起来，手里的眉笔稳稳地描了上去。
顾婉凝见她神采黯然，略一沉吟，却悄悄一笑：“梁蜜斯不必太伤感，像我如许以色事人，必定不得悠长的。”
“四少！”龚揆则的宗子龚晋仪早已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一见虞浩霆竟亲身从车里牵出一个女孩子挽在身边，心中猎奇，面上却不便暴露，只说：“人都到了，正等着你开席呢。”
一向站在边上的芷卉和几个丫头便立即出来替她打扮，待顾婉凝换了衣服出来，虞浩霆打量了一眼，又拉着她进了阁房，扫了一眼妆台上的各色金饰，拿起条链子扣在她颈间，又顺手拣了枚戒指套在她手上。
虞浩霆不置可否地呷了口茶，并不答话。
顾婉凝微一皱眉，看了他一眼，虞浩霆已接口道：“好叫别人都晓得我虞浩霆的女朋友短长至极，再也不敢打你的主张。”
车子开出去好一会儿，虞浩霆觑见顾婉凝还是木着一张脸，不言不笑，便寂然道：“你一会儿就端着这个模样，见了谁都不要有好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