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怡还没下车，便赞道：“这里真美！”顾婉凝一眼瞥见迎在门口的郭茂兰，心头一紧，一下车就问道：“他在这里？”
方青雯提动手袋往外走，湖绿的烂花绡旗袍上，点点水钻星子般闪闪动烁，她对着镜子抿了抿鬓边的碎发，低低笑道：“我如许有甚么不好？一小我自在安闲的。”
欧阳怡见几个侍从都远远跟在前面，便悄悄问顾婉凝：“你是不是出甚么事了？”她刚一问，便发觉顾婉凝的手悄悄一抖，再看她的神采，眉宇间甚是凄楚，欧阳怡下认识地停了脚步，握住她的手：“你和他闹别扭了？”
郭茂兰亲身带人在背面跟着，他望着顾婉凝窈窕的背影，心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她和虞浩霆的事情。平心而论，这女孩子容色惊人，所谓“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亦不过如此，人也是小巧剔透，蕙质兰心，若不是家世寒微，在四少身边实在也是佳配。不过，即便她做了妾侍，以虞浩霆待她的情意，也必不至委曲了她。何况，本身冷眼旁观，虞浩霆言语之间倒仿佛是动了明媒正娶的心机。这一来，他就有些揣摩不透，顾婉凝到底策画的是甚么动机。
顾婉凝淡淡道：“他不会想这些的。”
车子一起开到栌峰，欧阳怡便给开车的侍从指路：“前面右转，就能看到我家的别墅了。哎呀，如何跟前面的车打个号召？”坐在副驾的侍从闻言忙回身道：“四少让我们送蜜斯去枫桥。”
杨云枫之前隔三岔五就会来仙乐斯接方青雯放工，这回连着两个礼拜没来，方青雯部下的一班蜜斯妹都有些奇特。紫兰和方青雯最是要好，趁着两小我一起吃宵夜的工夫，便悄悄问她：“青雯姐，如何这些日子一向没见到杨参谋？”
那侍从道：“是一处别墅，景色极好的。四少说，如果蜜斯喜好，无妨和欧阳蜜斯多住两天。”
自那天虞浩霆俄然返来发作了一通以后，顾婉凝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二人之前就如此这般地闹过一次，是以这回官邸高低各色人等虽也猜度，却已没有前一次那样惊奇，看上去倒是安静如常。顾婉凝在栖霞闷了好久，心中郁郁，可巧欧阳怡打电话来，约她明日去栌峰看红叶，她想了想，便承诺下来。她不肯意轰动官邸的侍从，就叮嘱欧阳怡明日来接她。
第二天，她和欧阳怡牵动手刚要上车，便有侍从过来扣问：“蜜斯要去哪儿？”顾婉凝道：“我要去栌峰。”那人点头道：“蜜斯稍等。”顾婉凝晓得他必定是要去安排车子，便道：“你们不必跟着我了，我和欧阳蜜斯一起，不会有甚么事的。”那侍从踌躇了一下，说：“那请蜜斯稍等，我去问一问四少。”
欧阳怡尽是顾恤地瞧着她：“你为甚么反面他说呢？他如果想和你……要个孩子，那总归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的。”
欧阳怡一怔：“你吃甚么……”旋即反应过来，面上微微一红，嗔道：“那他是甚么意义？你又没有嫁他，如果你……那如何办？”
她说罢，见紫兰还是满眼讶然，摇了点头，道：“他年纪悄悄，又是虞四少身边的人，将来的出息天然是顶好的。到仙乐斯来的军政要员也不是没有，可你见过谁会娶个舞女归去做太太的？”
如果她没有那么多不能说的奥妙，如果她遇见他的时候不是那样一番风景，如果她从不晓得那些绝望冰冷的过往；或许，她是会喜好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