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息似锦，他的志气，他的人生，倒是叫她最惊惧的东西。
谢致轩此时已明白过来，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
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要如何办呢？
顾婉凝抬起眼眸，见他神采慎重，笑容一暖：“多谢你了。不过，我可不想有甚么事再劳烦到霍公子。”霍仲祺听了，神情便有些难堪，人也僵在那边，顾婉凝忙道：“我说着玩儿的。我晓得，你老是美意情愿帮人。”
顾婉凝见他回身要走，不晓得为甚么俄然有一丝不安，忍不住叫了一声：“仲祺？”霍仲祺回身一笑：“我去买点栗子。”
她方才明白过来，霍仲祺已从地上撑了起来，伸手扶她：“你没事吧？”
顾婉凝搁了筷子，手肘撑在桌上，虚着声音道：“你先答了我再奉告你。”
霍仲祺目光明灭：“你猜不出吗？”
她感觉裹在大衣里的身子冷透了，她的手微微抖颤着想要拂在腹上，他那天的话犹在耳边——
那大夫扫了他们一眼，冷然道：“她家里人呢？也都不晓得么？还不到两个月，恰是要谨慎的时候。”
大夫一走出来瞥见这个景象，有些惑然地问道：“这位太太是？”
霍仲祺莞尔一笑：“你也别再叫我甚么霍公子了，莫非你当着四哥也叫他虞四少吗？”他话一出口，感觉有些不当，但顾婉凝却毫不在乎的模样：“我也叫你小霍，倒像是欺负你。”
她迟早会成一枚棋子，不是他的也是别人的，或者，都是。
而顾婉凝已经听不清他在说甚么了。
本来，她是为了这个。
婉凝点了点头，霍仲祺便道：“这里有一家做锦西小吃的铺子，面很不错。”
“我要让这万里江山重新来过。”
顾婉凝见他点头，便摸索着说：“陈安琪……她很喜好你。”
他转过脸去，一低头，一抹笑意便止不住地攀上了眼角眉梢。
他固然体贴，却并不太严峻，他晓得刚才她只是被本身推了一把，只是不晓得有没有磕伤了那里。此时现在，他的心机却都在刚才的那辆车上。
霍仲祺无所谓地一笑：“你说。”
霍仲祺带她去的是芙蓉巷。
霍仲祺看她笑了，才放下心来：“气候冷，总要找点热腾腾的东西吃。”说着，往四周看了看，笑问顾婉凝：“你能不能吃点辣的？”
顾婉凝掩唇一笑：“你答得慢了，是该罚你绕着陆军部跑上一圈吗？”
霍仲祺刚一回身，顾婉凝想了想，说道：“我还是不去别处了，你就送我回栖霞吧，官邸一贯都筹办宵夜的。”
顾婉凝低头听着他的话，握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攥着，一言不发。
夏季的夜风寒意袭人，那人说，沣南和江宁迟早一战。
霍仲祺看了看她，笑道：“你不消归去等四哥的电话了。我下午去栖霞，致轩跟着你回家去了，恰好四哥打了电话过来，传闻你不好好吃东西，就叫我们带你去个处所。”
霍仲祺沉默了一阵，望着她说：“婉凝，如果……我是说，万一，将来你反面四哥在一起了……”顾婉凝手中的筷子一抖，只听他接着道，“你如果有甚么事情，就来找我，我必然帮你。”
顾婉凝促狭地瞧了他一眼：“霍仲祺！”
“我们先要个孩子，你再去读书，好不好？”
顾婉凝抿了抿唇，轻声道：“归正，我也不会总住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