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还要再说，林肖萍将采访证件往她手里一塞：“不可也得行了，我真来不及了，你快点畴昔！”
顾婉凝赶紧点头：“我可不去。总编亲身派的事情，又这么要紧，我去了甚么都不懂，只会给你添乱。”
林肖萍也愈焦炙了起来：“你在报馆这一个多月，都没出去做过采访，总要试一试的。”
“要不，你后天跟我一起？看看能不能想个别例混出来？”
“傻瓜！”林肖萍大声打断了她的话，又压了压声音说，“他们去了，我就去不成了。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还不可吗？”
林肖萍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还是是笑得眉眼弯弯：“你要恼恼老孙去！是总编大人说，这回虞家四少新接了总长的位子，要去抢一抢消息。军中都是男人，多数会对女记者客气一些，才硬派了我去的。”她一边说一边在旧年的过刊里翻着，总算抽了一叠翻过，拿出一张来推到顾婉凝面前，“你看！是不是漂亮得很？”
傅子煜不由一笑：“你也晓得，三公子叫我留意照看着顾蜜斯，之前她在德雅读书，整日都住在黉舍里，倒没甚么费事。下个月她念了大学就不一样了。我是想问问，你瞧着四少对那一名另故意吗？”
顾婉凝赶紧从手袋里拿出证件递给她：“那我归去了，虞……总长的训辞下午我清算出来给你。”
顾婉凝只是点头，语气非常果断：“肖萍姐，我不能去。你让小江他们去好了，归副本来就是……”
林肖萍一贯是开朗不拘的脾气，就是顾婉凝不问，她也是忍不住要说的：“后天是定新军校的开学典礼，老孙把这件事派给我了。”
顾婉凝独安闲报馆里译了大半篇的稿子，林肖萍才一阵轻风似的飘了过来，婉凝见她满面都是敞亮的笑意，不由猎奇：“肖萍姐，甚么事儿这么高兴？”
不过几分钟的工夫，车子就开进了定新军校，她不敢四周张望，只微低了头跟着人往前走，心中焦灼也不晓得林肖萍来了没有，她如果来了，没有证件在手，外头的卫兵肯不肯放她出去？
顾婉凝回到办公室里，除了值班的编辑以外，便没有她熟悉的人了。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八点了。她既不晓得那军校在那里，也不晓得开学典礼几时开端，没有体例，只得仓猝清算了东西，请值班的编辑给她写了地点，又去林肖萍抽屉里找出她的一副旧眼镜放进手袋里。她出门拦了辆黄包车，那车夫倒是晓得，只说是远，加了车费才肯拉她去，婉凝才略放了心，只盼着林肖萍马上就过来。
顾婉凝手里捏着那证件上楼恰好碰上小江仓猝下来，她赶紧去叫，小江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只远远跟她号召了一声：“大宏纱厂有工人歇工……”
林肖萍在她肩上悄悄一拍，笑着说：“我可不是去看军校开学的，我是去看新任参谋总长的。”
记者们都是极爱热烈的，在车上就争相群情起来。顾婉凝坐在前面，见一众女记者大多都着洋装，很有几个打扮漂亮的女子，本身身上一件绿白条纹的半旧旗袍，实在不如何起眼，才垂垂放下心来。
顾婉凝跟在世人背面走到会堂，所过之处卫兵林立，庄谨寂然。虞军军容严整，顾婉凝是见过的，并不觉对劲外。但是，待她进了会堂才惊觉，里头已然坐满了人，方才在内里一起走过来，竟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暗估了一下，约有五百之数，放眼望去均是正襟端坐，戎装笔挺，虽是重生想必也已然做过练习。记者们鱼贯而入，固然也放轻了手脚，不免还是多了几分喧闹，会堂里的学员却没有一个转头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