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哑然失声。
“我晓得。”大嫂含糊点头,“你先跟着大嫂去姚江住几日,倒也不是躲事。因为你是读书人,参与这些是非争分,跌了身份。你哥哥之前说过,子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回身,对他大嫂和清筠道,“大嫂,我去趟贺家。复诊完了,尽快返来读书......”
陈璟哦了声。
如果贺家敢闹到姚江去,是占不了便宜的。
清筠比李氏好不到那里去,也是惊诧看着陈璟,那眼神都能在陈璟身上挖个洞了。
“好,我这就去。”陈璟答复贺提。
姚江是与望县毗邻的另一个县城,也附属明州。
清筠就不敢再问了。
“只怕是了。”半晌,李氏才答复清筠。
从客岁中秋被陈七打了一顿,央及仿佛变了很多。
两人对视一眼,也看到各自眼底的惊诧和茫然。
但是指责的话,李氏都说不出口。陈璟是男孩子,兄长不在家,他跟着李氏度日,李氏本来就怕他孱懦胆怯。一旦出事就指责他,他会更加软弱怯懦,像个女孩子。
他还是沉默寡言,但是这类沉默,是种沉稳淡然,而不是畴前的木讷机器。畴前的陈央及,很恭敬李氏,却少了份亲热;现在的陈央及,更通情面。他还是恭敬李氏的,恭敬中也带着几分密切,把李氏当亲人。
四月二十的凌晨,对于七弯巷陈氏而言,并不特别。
打动之余,也有点啼笑皆非。
大嫂有亲兄弟六人,堂兄弟八人,另有其他族兄弟,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多位,人多势众。大嫂和娘家兄弟干系都不错。
她内心正不知如何是好,但见贺提那壮汉,给陈璟深深作揖。
李氏这才从震惊中回神。
李氏总感受面前是幻觉。
大嫂不能坐以待毙,她先带着陈璟回姚江遁藏。
清筠见李氏不说话,又问:“太太,二爷真的会医术吗?”
“也.....也不算吧。”陈璟轻咳了声,慢吞吞道,“就是,我和七哥把贺振推到了循水湖里,把他冻晕了。二哥返来,是对付这件事,安抚贺家。要不然,贺家这会子必定打上门了......”
“贺振他......他晕死畴昔了?”李氏沉默半晌,才开口。她的声音轻柔,没有半点苛责,仅仅是扣问。
“央及!”她喊陈璟。
“清筠,你返来!”陈璟看着清筠回身要出门去雇车,立马喊住了她,又对大嫂道,“没事的大嫂,不消去姚江。贺振那病,今后就好了,贺家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
陈璟脾气比较慎重,是不会惹事的。
她表示清筠去开门。
这拍门声,让李氏身子微微紧绷。
正说着,俄然传来拍门声。
贺提点头,也给李氏作揖,叫了声“表嫂”。
陈璟拦住了清筠,笑道:“我来我来......”
李氏想到家里只要她、清筠和陈璟,连个小厮仆人都没有,如何拼得过贺提这壮汉?应当早点走的,去了姚江,李氏就甚么也不怕了。
陈璟点点头,又道:“大嫂,他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忧。”
李氏无法道:“我整日和你一处。我如果晓得,不奉告你吗?”
“这......”清筠轻摇螓首,“二爷甚么时候学会了医术?前次,他还治好了旌忠巷的三老爷,只是用了一味车前子,旌忠巷那边至今提及呢,说二爷好运气,医术也能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