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度相见,江津润对张雨印象甚佳,评价颇高:“之安兄,若非你亲证力荐,我绝难信赖那番见地是出自这少年之口。本日我看他温文尔雅,恭谨有礼,并无之安兄所说的带有痞气啊?他虽家道艰巨、饱受磨砺,却对菜肴辨识甚精,又连掉落在桌上的饭粒,都能大风雅方的谨慎夹起来吃掉。他这个春秋的少年人,能有如许的涵养风采与平和心气,委实难能宝贵。”
江成阳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无对劲的道:“我就说嘛……”。
“哦,少爷来了就好。”张雨突然飞起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果不其然,门上一个装满墨汁的砚台咣当落下!
张雨轻松的玩弄动手中的凳腿道:“我还能拿你如何样?不是已经奉告过你了?揍你啊!”
张雨闻言,又在他腰腿间补踹了几脚,不屑的道:“我丢了凳腿,也没打脸,你就满足吧!如何?输不起啊?你没完?我还没完呢!”
走到书房门前站定,朗声问道:“人呢?来人!江少爷可来了么?”
拜师宴上的诸多菜肴,也是非常精雅。张雨不擅喝酒,亦不嗜酒,席间几度举杯敬来敬去,都只是浅尝辄止。饭后宾主奉茶酬酢几句,江津润便命人先带张雨前去安设。
江少爷的精确春秋是十二岁。据闻江夫人之前还曾生过两个女儿,但都未能养到学步的时候,便因病短命了。好不轻易得了江成阳这么个宝贝儿子,健健旺旺的长到了十二岁,天然是当作了心肝尖儿肉,宠溺惯纵之甚可想而知。
“不平气是吧?”张雨笑道:“我明白奉告你,你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招数,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你好歹是县太爷家的少爷,书房里别说没有研墨展纸的书童,如何会连个端茶倒水的仆婢都没有?八成是惊骇你父母怪责,为了掩人耳目,事前都将他们屏退了。你憋了一肚子坏水要整我,还想来个死不认账,好让我有冤无处诉啊!”
“另有,有道是有备无患,你对书房非常熟谙,我昨日也曾细心勘察过地形。房中陈列简朴,你要设置构造,只能在门窗与书案座椅上面做文章。我这么个说法,你还对劲么?”
“你若将我整死逼走,便是砸了我的饭碗。饭碗没了我便会生存无着,说不定哪天还会流落街头。我一心希冀倚靠这份职事发点小财,你这明摆着是在挡我财路!有没有听过?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都要杀我父母了,我们便是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啊!你说我能放过你吗?”
因为时将入夏,张雨除了几身换洗衣裳,别无行李。他对糊口前提方面没有太多讲究,书房东头的房间固然小了点,幸亏通风朝阳,作为平常起居之所,读书、讲授、糊口都很便利。
张雨打完出工,理了理衣衿啐道:“小子,构造是你设下的,仆婢是你屏退的,吃了亏就撒泼耍赖,你还要不要脸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的。这就叫自作孽,不成活啊!”
“你敢?!”江成阳出于心虚,情不自禁的今后一缩,犹自不信赖的道:“你如果打碎了我,看你如何向父亲与母亲交代!这个君子动口不脱手,你……你先把手里的凳腿放下!”
张雨轻视的一笑,拂了拂未染一滴墨迹的长衫,踱步而进。往书案与座椅瞄了一眼,又是一脚将座椅踹翻在地。不但是椅面上钉有铁钉,一条凳腿也早已锯断,只在虚于支撑。张雨拾起锯断的凳腿,走到江成阳面前,嘿嘿笑问道:“江少爷,你说我是该揍你呢,还是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