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要跟着曹克明一起去忠州的,两人筹议过后,终究还是决定他留下来坐镇,调和申峒、古万寨和这边打击忠州的行动。两位长官并立本来就是这类安排,一内一外,一火线一火线,既然徐平不能带兵交战,就只好留在火线调和。此时通判卖力粮草虽没有明文规定,也已是潜法则。
黄承祥正在构造人马,一个亲兵飞马来报:“知州,大事不好,那边古万寨的兵马过来了!”
远处传来模糊的战鼓声,古万寨的兵马渐渐向这里压了过来。伴跟着鼓声,申峒城寨传出震天喝彩。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话完,两边人马也摆好了步地。
曹克明派出的亲兵见徐平,施礼以后道:“通判,知州已经带人攻破忠州,几十人伤亡,并无大的丧失。不过城破之前,忠州知州之子黄从贵卷了忠州库里的宝贝,带几十个侍从逃出城去,向迁隆峒方向去了。”
申承荣慑于黄承祥的凶威,毕竟还是没敢翻开寨门,只是躲在内里,乌龟一样地死守待援。古万寨离他这里只要三十里路,中间并无山川隔绝,就是那边兵马用爬的,他应当也能比及他们到来。
申承荣手里的钢刀拍拍寨墙,大声道:“有甚么的?黄承祥,你无端攻打我申峒,置朝廷律法于不顾,就没想过结果吗?”
“你的甚么昏话?老胡涂了?”黄承祥在顿时道,“你一个土峒,竟敢兼并我忠州地盘,劫掠我忠州人丁,吃了熊心豹子胆!识时务的,把原属于我忠州的人户还给我,每人黄金一两算作补偿,我便饶了你!”
申承荣在寨楼上大声喊道:“黄承祥,我你到我这里来作死,你还跟我嘴硬!现在朝廷兵马到了,看你跑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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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人兵丁没有旗号,倒是有效熟了的铜鼓,却没有练习,鼓都是乱的,只是敲起来壮壮阵容,谈不上同一批示。
密林里,高大全和黄天彪翻山渡水,终究见到了那条在山间蜿蜒的路。
直到第二天傍晚,忠州的动静才传来。
那亲兵应诺,骑马出去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就跑了返来,带着哭音道:“知州,不消去问了,那边已经布好步地,向我们压了过来!”
徐平不由皱起眉头,问道:“如何会他跑了?那黄从富呢?”
申承荣嘲笑:“人户地盘都是邕州官府划到我这里,你感觉不愤,尽能够去邕州找曹知州,且看他对你如何!”
申峒城外,忠州兵已经停止了进犯,正在城外埋锅做饭。半天打击,两边都没死几个,只是把城外弄得一片狼籍。地上狼藉着箭矢竹枪,数十根大竹在护城河里高低漂泊。
正在这时,黄承祥来的路上,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浓浓的烟雾从山林里拔地而起,聚在空中久久不散。
高大全沉着脸,对他喝了一声:“你坐下干甚么?快起来!我们去把路炸断了再安闲歇息。现在路就在面前,不要出了不测!”
几人大声应诺,带人飞普通地去了。
亲兵苦笑着点头:“他们父子,唉,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进城,只怕连命都保不住。现在都一身伤,歇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