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流年,从襄州城外虎帐的潺潺流水边一别,再到这熙熙攘攘的都城街头,阿谁当年在他出征前依依不舍红了眼睛的小女人,阿谁给他护心镜叮咛他在疆场上不要光用蛮力也要用脑筋的女人,阿谁不晓得还记不记得她的女人,他要让她渐渐地重新熟谙他,接管他。
夫人俄然好凌厉,将军会不会不欢畅?丫环们的头更低了。
“将军如何返来了?不是申明日方能回府么?”
熬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才终究比及局势稳定班师荣归的那一日请旨赐婚,不好幸亏府中温存以补全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吃紧回到虎帐里来是为何?
宁祁一面理着桌上堆得高高的公文,一面淡淡问道:“景阳,若我方兵临城下围城之时,当如何?”
“这是如何回事?箭都敢朝主将这儿来了?”
钟意是见过选兵的场面的,向来只见新兵丢掉半条命,倒是不见主将也跟着一道狼狈至此的,莫非选个精兵主将还得身先士卒一下的不成?
宁祁没有接景阳的话,只是收了信,从桌上理出两本公文来丢给景阳,“这两本立马派人送到兵部去,叫人把龙甲卫新兵的质料全数拿过来,军籍也得和其他新兵分开来放。”
宁祁净了脸,也不睬会景阳的阴阳怪气,接过信鸽取了信来看,在军中向来不苟谈笑的俊朗面上唇角止不住地缓缓上扬。
固然将军如此风格乃是以大局为重的至公忘我之举,是事必躬亲,为国鞠躬尽瘁的绝佳典范,但是想了这么多年,枪林箭雨的紧急关头还是不忘与京中通信就为了晓得夫人馄饨卖的好不好,高不欢畅,有没有小地痞肇事,钟文有没有去赌被夫人提着棍子打了几次如许的琐事,可贵回京述职一趟,吃紧赶回虎帐之前都要偷偷在街口往馄饨摊瞧上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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