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宁祁在府中做事随性,也常与她说让她不必理睬旁人的意义,不必去给老太君存候。
老太君害她,无声无息,兵不血刃地便永久消弭了伤害,宁祁没有子嗣,如何担当爵位?
“方才我们返来的时候,云氏那一处的院子里在喧闹甚么?我还瞥见了有背着药箱的大夫出来。”钟意问道。
钟意也是闻声了声响,躺在榻上深深闭了闭眼。
小荑昂首去看,就看到了宁祁大步跨进了屋门的身影。
“夫人!”小荑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不能生养!于一个女子而言,这可如何能行呢!
还真是分身其美,滴水不露。
现在想想,以宁祁的性子,如何会在本身的亲祖母面前摆谱?宁祁的态度,清楚就是连对付都懒得用力量的模样。
“名义上?”钟意眸中的神采微惊,“莫非是……”
“夫人晓得,那麝香一物本就是有碍女子生养的东西,而那避子香中又混了旁的大寒之物,这也是为何夫人月月腹痛的原因……苏旋只懂香道,与岐黄之术上只沾了外相罢了,夫人还是该当请一个大夫才是……”
“将军畴前极少回京,即便回京也从不在府中过夜,那里想获得分炊的事情。将军班师回京,圣上赐婚的时候,虽将军府尚未补葺,可将军当时也是筹算另择别院成礼的,是老太君和府里的其别人主动前来劝说将军在襄平侯府成的礼,卖尽了力量为将军驰驱安插。将军才同意在将军府补葺完成之前暂住的。”绿媛道。
“怕是甚么?”钟意搭在引枕上的手紧了紧,替苏旋说道:“怕是今后再不能生养?”
钟意叫毛毯挡住的手不由攥住了掌心下身上的衣衫,口中药汁苦涩的味道俄然变得浓烈清楚。
小荑未敢再多言,退回了一旁,绿媛心中暗叹一声,端着药碗出去。
檀香。
绿媛端着熬好的汤药端到钟意的身前,微微蹲下身来,轻声道:“少奶奶,药好了。”
苏旋点了点头,道:“那避子香的药下得极重,日日熏闻必是要侵害女子身材的,如果生养过的或许还能好些,如夫人如许尚未生养过的,如果耐久以往,不但会在每月的月事之时腹痛难忍,怕是……”
钟意没有抬眼去看小荑,只是淡淡道:“你方才不是问了院里的丫环了么,如何会不知。”
小荑闻言,看了一眼钟意的神采,面上的神采难堪挣扎,“奴婢……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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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马车去京中最好的医馆。”钟意道。
绿媛的眸中划过一道挣扎的神采,齿间不自发咬住了唇瓣,又似是不知如何开口,“将军是老太君的嫡孙……名义上是的。”
钟意的眸底光芒猛地一缩,这府中日日燃着檀香的,除了上房老太君处,另有那里!
如果她当初少了那些最后的顾忌与防备,早一些奉告钟意,或许她便能少受这一些罪了。
苏旋起家相送,“夫人慢走。”
“见过将军。”
钟意的身子一软,完整瘫进了软垫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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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
难怪每日她服侍早茶之时闻到的熏香味道如此浓厚,难怪每日只让她服侍半个时候……
她还曾奇特,府中众长辈为何看着宁祁都客气过甚,乃至对她顾忌三分,而宁祁却非论与谁都不假以辞色的倨傲冷酷模样。她原只觉得是因着现在的宁祁位高权重,并且府中长辈对着宁祁这个没相处过的嫡长孙尚不熟谙,以是才有的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