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你……咳咳……”覃涵的胃里头一阵恶心,那水池的水是死水,不知存了多少年了,在岸上还好,可到了那水里才真正能闻见那腐臭的味道,另有那底下的淤泥岸边的青苔,覃涵何曾受过这类报酬!
覃涵自是瞧见了覃晴头上的步摇,阿谁女人不喜好这些,心中眼红的要命,又瞧见覃晴手腕上的嵌珠累丝金镯,再比比本技艺上那掐丝镯子,虽都是金镯,可身价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覃涵的发髻狼藉,头上的金簪玉环落进了水里,只粘了很多枯叶烂草在头上,白惨惨着脸,只想个半夜浮出水面的水鬼。
覃晴垂着眸,唇边勾出一抹冰冷的自嘲,踏上游廊的台阶,抬眸的唇间却见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负手立在廊下,简朴绣着翠竹的衣衫固然简朴却以金线勾边,腰缠玉带,脚踏玄色祥云靴。
“小……蜜斯!”覃涵身边的丫环神采大变,谁都没想到一贯高高在上自恃身份的六蜜斯竟然会脱手把覃涵推下水,仓猝就要上去救覃涵上来。
“mm手上的疹子还没有好呢。”虽叫那嵌珠累丝金镯惹得眼红,可覃涵也瞧见了覃晴手腕上还没完整消了印子的疹子,不由得唇边又暴露了一丝对劲,“上回制香会上mm俄然便发了疹子,但是叫姐姐担忧了好久,瞧这模样,细心可别留了疤。”
覃晴之话可谓非常之不客气,上一世她狷介了十多年,玩阴的斗不过旁人,可端着嫡女的架子在口舌上逞个威风倒是鲜有敌手,那仿佛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厥后想起来本身都好笑,但这会儿却恰好拿来对于覃涵。
“你个没用的东西,五姐姐不慎落水你还在这儿傻站着做甚么,还不从速去救五姐姐上来!”
“啊……救……拯救……”
“本就是俗世之人,怎能不俗。”却不料覃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抬手拂过髻上温氏刚在马车里给她添上的凤凰吐珠金步摇,虽宁国公府乃钟鸣鼎食之家,可这般做工的金饰也不是大家都有的。
上一世,覃晴端着那狷介的性子,不容半分介入,向来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可自叫人悔婚,另有甚么不能忍的呢?
覃晴伸手,一把抓住那丫环的手臂往浅春浅夏那边一推,“拦住她。”
“六mm……”覃涵叫覃晴这么笑着看着,心中潜认识觉着有些不对,方张嘴,却不想覃晴俄然脱手在她的身上一推,直接将她推动了水池里。
这寺庙后院的水池本就少人有人来,当初留了也是为防走水时取水所用,是以不但没有护栏,且也不比平常小水池的水最多到腰间,直漫过了覃涵的脖子。
闻言,覃晴不由拂过本技艺腕上任留着的那几颗疹子,唇边终究勾出了一丝笑意看向覃涵,然后从水池边石头上起家上前两步走到覃涵的身边。
听着覃晴的话,覃涵的面色公然微变了变,可还是端回了面上的神采“大姐姐就要进宫了,母亲身然要上心,倒是mm,之前不是最信佛祖的吗,这回赶上高僧解签讲经怎也出来了?”
覃晴蹲在岸边,一脚死死踩着覃涵的手,一收挽了袖子,伸进水里紧紧按住了覃涵的头,估摸着时候差未几了,又放手让人浮出脑袋吸一口气,然后又一把按进水里,如此几次几次,方才真正松了手站起家来,让覃涵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