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祁暗想道:“你如果死了,何尝也不是一件功德。”
“我担忧夏军承常日久,这里毕竟是本地,非论是官员还是武备神经都已经败坏了。如果他们误判了情势,觉得只是几个牧民闹着玩,那么等事情闹大了,又想要捂盖子,怕是这草原一旦动乱起来了,就会星火燎原啊。”
黄太吉被捆住了手脚,在马背上摇摇摆晃的跟着他们到了溪木镇,顾名思义,这是一坐位于溪水之畔,四周密布丛林的小镇,全部镇上的人丁也不过一百来人。黄太吉被游马队们扯到了镇公所,镇长家的闺女出门来看,还没和游马队们打个号召就叫了起来:“这不是黄先生么?您如何……”
“大叔您在担忧甚么?”
“幸运,幸运。”黄太吉骑在顿时乐呵呵的笑着,倒还真有几分土财主巴依老爷的范儿。几位塔吉克雄鹰都对他的谍报很感兴趣,一起催促着他从速带路。
黄太吉道:“这一场兵变不会小,应当向你们的最高批示部陈述,兼顾调配兵力。我现在只是有一个担忧。”
黄太吉到底是不是间谍呢?这明显是显而易见的。游马队们从他身上的小皮包里搜出了可疑的条记本和等高线舆图――固然马队们认得字未几,看不懂少有人用的契丹文,但是等高线舆图他们都是见过的,普通的旅客或者商旅是不会照顾这类东西出门的。
毫不踌躇地,他抬手就是一枪,把阿谁方才暴露来的脑袋翻开了一半,鲜血洒在土黄色的屋顶上,留下了大块的暗红色污渍。
黄太吉这一辈子冒过很多次生命伤害,但是从没有哪一次如此的靠近生命的边沿。
带着两位脚夫,另有在镇子里弥补的给养,黄太吉赶奔纳伦城而去,谁晓得在半路上又赶上了一伙白匪打他的伏击,那两个没卵用的脚夫是骑马跑得缓慢,白匪也觉得这胖乎乎的老爷是个有钱的肥羊,能够是存了要绑他票的心机,是以没把他打死。
“那只能先向东逛逛看了。”黄太吉想找找到比来的驻军,只是可惜这里是大夏国,他身为辽国军官的上风一点儿也排不上用处。
黄太吉用溪水洗了洗脸,他默想了一下四周的舆图:四周一百到一百五十里的范围内仿佛没有州郡一级的都会,向东面走的话最大的都会就纳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