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女子轻启双唇,声音清澈辽远,犹似梵音:“血神魔,神界、仙界、妖界、人界都安温馨静,只你座前乌鸠茶尚温,身却在这阴曹地府。归去吧,品品我给你换的六根清茗,于你肉痛暗疾有百利而无一害!”
阎王迟疑半晌道:“既然寒冰冥玉与‘天魔石’已聚齐,仙尊何不将二者融会,天生有害的幽冥花种,免得再遭险恶觊觎?”
女子道:“阎王切莫多礼。地府乃六界根底,摆荡不得,且容我替你修复一二。”阎王伸谢起家。
聆听她如梵音般的话,字字句句都敲打在玉狐仙儿心上,霎那间,前尘旧事在心头一一拂过,心台垂垂洁白,浑身高低清爽非常。她昂首看着那双不染纤尘的眸子,悄悄点点头。
血神魔嘲笑不已:“破了冥界,六界失衡,也只不过是我魔界变得更加强大罢了,待我破了其他四界,再踏平天庭,灭了玉帝老儿,只剩我魔界独尊,岂不快哉?”
阎王昂首看着垂垂裂开的云层,一缕亮光从云缝里射落,照在他和血魔神之间的地上。这是盘古天神开天辟地以来,冥界第一次看到的来自天空的亮光!两人此时的神情都非常古怪,这缕亮光在他们面前变得越来越亮,亮得两人没法直视。两人只得向后跃开遁藏。俄然,黑云向下回旋的旋窝嗖地缩了归去,云缝突然闭合,光束消逝了,但地上却留下一团鸡蛋大小刺眼的光斑。这团光斑非常奇异,像发光的露水在地上转动,升腾起缕缕白亮的雾气。雾气垂垂凝集,凝集成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模样来!那女子长发如瀑,双目闭合,睫毛颀长,甚是斑斓纯洁!
女子道:“你有所不知。这寒冰冥玉附在至阴致寒之人的元神上,但须得在至阴致寒之地耗时千年,接收至阴致寒之气,方能成形,再将它与‘天魔石’融会,才气消去‘天魔石’的炽烈戾气,也才气天生幽冥花种。而何新的太祖何潜之墓,处在阳间至阴致寒之地,将它封存在那边,千年以后便可成形,当时便可将它与‘天魔石’融会。”阎王恍然大悟,领命而去。
血神魔闻言惶恐到手一抖,“天魔石”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强修“血魔功”已有千年,固然停顿神速,却莫名其妙着了心绞痛的暗疾。为压抑心绞痛,他竟服用最毒的乌鸠茶。为防部下生疑,觊觎魔尊宝座,这统统都只要他本身晓得。可这面前的女子如何得知?当他得知玉狐仙儿挟寒冰冥玉闯地府的动静时,刚好沏了一壶乌鸠茶,一滴未沾便赶了过来。这女子连如许的细节都晓得,还说替他换了甚么六根清茗,莫非,莫非……他越想越可骇,“呀”的痛叫一声,回身奔腾,眨眼间不见了踪迹,连掉在地上的“天魔石”都忘了。
玉狐仙儿垂泪跪下:“仙儿已然知错,甘心为本身所作所为承担结果,请仙尊赐罚!”
阎王非常安静道:“六界固然相克,却也相生,你若逆天而行,破了冥界,六界失衡,魔界岂能善终?”
能够有亲要问:“完了?”当然完了!此事告一段落,但因果勾扯连累,不成闭幕。六界仙尊就此埋下了两大祸端:一为“寒冰冥玉”,一为玉狐仙儿。千年以后,这二者将掀起血雨腥风,把六界带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说罢,将手罩在玉狐仙儿头顶,瞬息便见一粒光晕暗淡的元神从她头顶升起,元神四周缠绕着缕缕黑气。女子将元神托在掌心,闭目冥想半晌,启唇悄悄一吹,那缠绕元神的黑气便飘飞出去,化作铺天盖地的玄色暴风。在排山倒海、震耳欲聋的巨响里,四周白骨化为乌有,此岸花重新开得荼蘼,忘川河水吼怒着奔腾而过,远处的十八层天国、十大阎罗殿重新耸峙起来。暴风过后,那粒元神已变得珠圆玉润,清澈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