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四爷更是毫不掩悔恨道:“我叶家世代秉承家训,对朝廷忠心耿耿。可现在是刀临头上,我叶家不得不反。”本是威武严厉的男儿,现在竟忍不住是泪流满面,“所谓祸不及妻儿,可现在,我叶家去几乎满门遭屠,上至耄耋白叟荏弱妇人,下至嗷嗷待脯婴儿……”许是想到那夜在乱中死去的妻儿,叶四爷双眼蓦地闭上,脸颊上是再忍不住流下的眼泪,他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曝起:“此仇不报,枉为人!”
打头的是叶夫人,然后是叶二爷、叶二夫人、叶三夫人、叶四夫人……说是大家的棺木,可在场叶家人谁不晓得,这内里有些不过是衣冠,好些骨灰稠浊一处,底子认不出谁是谁来……
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叶将军扛起棺木,一点点,将其悄悄放进土坑,拿起铁锹……
虽没有哭,却凝重的叫人无端鼻刻薄涩……
叶三爷沉默无声地走到了不远处,那边另有一副棺木未曾落葬,那是他夫人叶三夫人的。他的后代因为年纪太小,不能葬入此处,只能在再远一点的处所立坟。叶三爷看着那棺木,扯了扯嘴角,他的妻儿在当夜被杀时,一把火烧成了焦黑,早辨不清面貌,倒是大把骨灰安排在了一处……
实在是,叶家人此劫,太无辜、太惨烈!
“这也好,若你和孩子在一起,倒也免了他们在底下,孤苦无依……你也算有个伴!”贰心想着,和叶四爷一同发力,亲身将那棺木谨慎安设进墓穴当中。
第一捧土,第二捧土,第三捧土……
“等一下!”
还能有甚么比让叶家军送葬,用叶家军的军威震慑更好的挑选?
黄色的泥土一点一点埋葬了棺木的棕色,直至最后再也看不见,嘴里蓦地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叶安安这才发明,本身竟是不由自主地哭了!
叶将军带领着世人来到此处,正中最都丽高大的坟茔便是忠勇公允南大将军叶临之墓,亦即跟随建国天子立下军功,终将叶家连绵繁华几代的先祖。叶将军一撩下摆,直直跪下,一语未发,倒是先重重磕了三个头,叶三爷叶四爷紧随厥后,脸上这才显出与之前分歧的冲动之色来。
叶三爷忽而跪行向前几步,头重重磕在青红色花岗石铺就的石阶上,额头刹时就起了血印,倒是面色狰狞道:“老祖宗在上,我叶家此次大难,却非天灾,而乃*。望请列祖列宗在上,定保佑我叶家儿郎,以血还血,手刃仇敌,以报此仇!”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恨意滔天的话语,连中间听着的,都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叶家此主要安葬的族人太多,一家一家按家属排位在祖坟山上落葬,是一个好大工程,叶将军天然不会每家每户看着,便由每家嫡亲随立在旁筹办,叶将军则呆在临时被打扫出来的棚子里落座,主持大局,接待来宾——火线,就是叶家嫡支的坟茔,叶将军三兄弟在此,能够一览无余地看到叶夫人叶二爷他们等人落葬的场面。
那一句句棺木,前脚接着后脚分开,一具具,一个个,沉重的深棕色,那样局促的一个匣子,装着的,倒是叶家人最最在乎熟谙的亲人……
叶将军上香供奉,倒是大声恸哭道:“子孙不肖,不但不能复兴叶家,还让叶家遭遇大难……是子孙不肖!”跟着他的悲鸣声,前面送灵步队也是乌压压一片全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