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着鬼门关与地府深处的这条路名曰鬼域,鬼域路上哀嚎遍野,孤魂野鬼四周浪荡,充满哀伤。
昔日天蓬来此,都是直奔主题,办完公事就走,还从未有闲暇立足抚玩沿途的景色。对于别人来讲,这般风景或许毛骨悚然,但天蓬曾为冲锋陷阵的大将,见惯了存亡,以是并不在乎,反而感觉其间风景分歧于天庭与人间,甚是新奇。
轰轰轰——
“本来如此,多谢孟婆此番为天蓬答疑解惑了。”天蓬点点头,算是回应,心中却悄悄升起一丝警戒……
不一会儿,天蓬来到一座鬼气森森的庞大石拱门之前,门上誊写着三个大字:幽冥界。这幽冥界的大门,恰是鬼门关。
河中不时地传出阵阵哀嚎,凄厉之声震天,天蓬踮起脚尖向内里望去,只见河中尽是不得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股股腥风劈面扑来,令人闻之作呕。
天蓬见到此情此景不由皱起了眉头。
“何必如此发兵动众,要绑我只消说上一声,我天蓬束手就擒便是。”天蓬看着崔珏,以及四周数百的鬼差,再也不掩蔽对他们的不屑之色,冷冷地说道。
再看其长相,面庞姣好,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盘,眼如秋水,齿如瓠犀白又齐,脖颈粉白如蝤蛴。
身后的鬼差听出了天蓬对他们的讽刺,当下火冒三丈,从背后用力地推了天蓬一把,大喝一声:“走!”天蓬毫无筹办,往前一个趔趄,差点颠仆在地。
“元帅讽刺了,我确是孟婆。”孟婆朝天蓬哈腰行了一礼。
听着崔珏阴阳怪气的腔调,天蓬感受浑身不安闲,一丝不详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哼!”天蓬冷哼一声,并不想再理睬崔珏。
崔判官见天蓬不理睬他,也不愤怒,接着说道:“只是,这情分归情分,该公事公办,我这做部属的还是得公事公办,以是怕是得让元帅暂受这桎梏缠身之苦了,也请元帅勿怪。”说到这里,崔判官脸上神采一转,再无之前的笑意,反而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出来,“来人,给天蓬元帅上枷。”
“天蓬元帅,别来无恙啊?”来人面带笑容,看不出究竟是朴拙还是虚假。
“天蓬元帅这是说的那里话,昔日元帅对我等照拂有加,现元帅遭难落魄,我来看看元帅,以感念昔日情分,也是应当的。”
“嘿嘿,想不到我天蓬现在已沦落到如此境地,地府竟还摆出了这么大的场面来驱逐于我,哈哈哈,风趣风趣。”
“哦?元帅竟对这小小平台感兴趣。也罢,待我为元帅解惑。此台名为醧忘台,又叫望乡台,因常有恶鬼思乡而执念缠身不得转世,故铸此台,准予亡灵眺望故里,见见故乡与亲人最后一面,而后服下我的孟婆汤药,转世投胎。”
“哦?我道是谁,本来是崔珏,崔判官。想我天蓬乃是戴罪之身,怎敢劳烦崔判官亲身前来接待。”
俄然,鬼域路走到了绝顶,呈现在天蓬面前的是一条宽广非常的大河,只见那河水闪现出瘆人的血黄之色,河水中泛出滚滚浪花。
“元帅请上桥,孟婆早已恭候多时了。”崔判官来到天蓬跟前吃紧地催促道。
这时一座拱桥从忘川河对岸缓缓伸展过来,直落到天蓬脚边。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天蓬就已来到拱桥的最顶端。可此处空无一人,天蓬迷惑,“这孟婆莫不是躲懒了,还没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