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年在床前把了脉,细细地问了来龙去脉,才说:“店主说得是,怪力乱神不成语。既是病,自当以病来治,断没有求神告佛就能病愈的。老夫人年纪大了,有些痛痒也是常情,好好医治便是。”
妙手回春的神医梦仙,如昙花一现般呈现在大夏国土上,又转眼即逝,只留下些许似真似假的缥缈传说,仿佛她真是医仙渡劫来世。但梦仙虽走了,却留下了余锦年,季鸿的视野在他身上深深呆滞――一样是药到病除的小神医呀!是他此平生都将悉心庇护的珍宝。
至分开钱府,余锦年另有些恍忽,他不成置信地抬头看季鸿,指了指本身:“……我阿娘?”
余锦年希奇道:“你说小叮当带返来的?”
第一七二章龙胆泻肝汤
“小叮当,看看,他们两个像不像?一个季美人,一个白美人,妙呀!”
要了老命了,他如何俄然想起这事来。
余锦年怔着,似懂非懂,他还没回过神来,老太太又慌里镇静地叫来儿子:“快,跪下给小先生磕个头!梦仙不在了,你叩他儿子也不亏。当年若不是梦仙,我们一家早就得疫殁了,那里另有得你?”
老太太被扶着靠在榻边,抚着医铃点了点头,忆起当年仍旧是满脸悔怨:“这医铃老身绝对忘不了,铃上这纹饰是谢家独占的。谢家祖上与我钱家祖上是旧识,谢家曾是前朝太医之流,厥后却因医开罪,放逐相称外,谢家祖上便留下家训,后嗣毫不从医。但是到了谢家女,竟不顾父兄反对,将祖辈的医术拣了起来。谢家不容她,谢家女就单独回到了关内,游走江湖,做了个铃医。”
前身的事余锦年也记不太清了,只模糊记取父辈有做些药材买卖。他收了医铃,也没做回事,顺手挂在药箱上,例行出门去给约好的一户人家瞧病。才出了大门没多远,一声马嘶自背后扬起,余锦年转头,看到余晖下季鸿牵着那匹墨马,风韵出色地朝他走来。
赫连直带来的征北军最没形状,他们是前锋,杀敌最多,也死得最多。死伤在他们眼里都是家常便饭了,同帐战死了,旁的人抄起他们的刀来持续上,多砍几个头颅讨赏,就算是替他们尽忠尽孝了。
只见衙下一张草席,用麻布裹着个尸身,中间站五六个兵卒,一张嘴,咧出一口白灿灿的牙来冲着季鸿笑。一个两个地争着说“头是我的!”、“两条腿是我的!”
“荣王府里人生了病,百转千折找到了她,她也并无推让,上门去诊治。厥后我千方百计寻到她,求她为我儿子一家诊治,直至我儿病愈,见街上张了公文追捕她,我这才知,她先前与荣王府上生了些曲解,是九死平生才逃出来。”说到这,老太太叹了一声,手指在冰冷的医铃上摩挲,“她若不来我钱家,也许早便能逃出京去了。”
季鸿连日纵马伤了肌筋, 当日返来时不显, 又带着他的小药仙混闹了一下午, 第二天一觉醒来,才觉浑身酸痛。余锦年嘴大将他骂了一通, 内心却体贴得急, 里里外外查抄了好几遍,恐怕他抻坏了筋骨, 留下甚么病根。
钱大人谨慎问:“小先生,我家祖母但是甚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