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豆握着她的手,抽着鼻子道:“你看看,我请了年哥儿来。”
季鸿道:“那要看你是去那里。”
清欢未答,梅豆先吃紧诘问起来:“那另一种呢?”
季鸿可贵没有闭口不言,他道:“好了再唱。”
清欢疼得满头汗,却还是笑了笑:“好。”
梅豆一愣,不但没止住眼泪,反而哭得更凶了,还边哭边笑边叩首,口中不竭反复:“感谢您,感谢您――”
开放性骨折
余锦年觉得是清欢得了甚么急症,奇道:“清欢?她之前不是还好着么,如何几日工夫就病得如许严峻?”
余锦年取来单刃刀,闭了闭眼,这是一场开放性骨折完整清创并闭合复位术。他的宿世恩师却曾不止一次地叮嘱,必然要中西并重,唯有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是故他虽是中医出身,却也是上过手术台,做过大小很多手术的帮手,现在天,倒是由他主刀。且人生真正的第一次主刀,竟是在如许没法做到完整无菌、完整断绝的卑劣前提下。
他环顾四周,道:“这里不可。梅豆,看看四周有没有能够赁用的板车,先将清欢迎回一碗面馆,要快,以后去蚕衣街买些抽好的丝线,这是银两。季鸿,你也随车归去,买一坛最烈的酒,烧开,再煮一锅热水与一锅浓葱汤,筹办棉纸、净布,再与二娘要一根最藐小的缝衣针……好啦,动起来!”
事不宜迟,余锦年将事情原委与二娘一说,便关了店,仓促去往城外。
回到一碗面馆,他叮咛的几样事梅豆与季鸿全都办好了。他将所需用的碗碟刀针,以及蚕丝线等,俱以沸水煮过,烈酒擦拭。并让统统人都净手,并以烈酒掠过。
质料都甚简朴, 便是红曲粉、梅干和黄豆。将红曲与梅干一起入锅,注净水沸开, 以后将粒圆饱满的黄豆倒出来同煮, 时而翻搅少量。至汤浓水少, 豆儿也俱变成了玫朱色彩, 这梅豆儿就成了, 配上一盏贫寒茶, 滋味还挺奇特。
三人分头而去,余锦年一起跑到平康药坊,指明要桃花散。桃花散最治金疮与外伤,定痛收敛止血的炒红石灰,配散瘀止痛止血的炒大黄,止血力专。这边正称量分量,从后堂走出一名白发冉冉的老先生,听闻余锦年要称的乃是桃花散,便随口问了两句是何用处。
余锦年只感觉喉咙里有些又甜又苦的滋味,说不好,没法描述是甚么感受,他往下沉了口气。回身,以沸后镇凉的水冲刷伤口,再用浓葱汤复洗,便深呼吸两回,捏紧单刃刀,朝清欢腿上的伤口割去。
“季鸿,指刮毫针针柄,使针得气。”
“清欢姐姐,我请来大夫了!”梅豆兴冲冲地往里跑去。
梅豆从衣袖里取出一把铜子来,铜子上沾着泥灰和血迹,就算是往多里数,也不过寥寥十几个,她两手捧着举到余锦年面前,睁着一双大眼:“我晓得年哥儿您也会瞧病……我晓得这些必定不敷,我会还的,必然会还的!我还能……能抬酒瓮,阿谁抬五个就有一个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