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材好巧也叫余锦年,本来是四周四方村一户余姓人家的小少爷,只是父母去得早,他又被娇养得似个小女人,软嫩白胖。他被托给同村的远堂叔婶一家照看时,才虚四岁,彼时的小娃娃连人是善是恶是香是臭也分不出来,平白叫凉薄寡淡的叔婶一家欺负了去,被兼并了自家地步和房宅不说,还到处受着苛待,但好活歹活也算是长大了。
有人猎奇道:“这梳儿印是何物?”
乱葬岗一|夜过后,余锦年忍着浑身疼痛爬起来,沿着山路漫无目标地走,饿了便采路边野菜野草吃,渴了便沿河饮水,混在一群乞丐里苍茫着不知走了多久,只感受进了城,面前花花搭搭亮着些灯火。
昼漏尽,夜漏起,就是该打更的时候了。打更传闻是源自上古巫术,说入夜后阴气较重,轻易有妖鬼窜入人间反叛,这一声声清脆的铜锣梆子声便是来驱鬼散邪的。现在巫术之言虽不成查,但大夏百姓到底科学,以为头起这第一道更如果能在自家门前敲响,是件吉利事。也是以好些家中有后代白叟抱病或克日不顺的,还会特地费钱去请更夫在自家门前敲落更,好祛祛霉气。
“延哥哥!”小娃娃鞋也不要穿了,直奔那少年而去,缠得少年把他抱起来才歇停,“延哥哥带我去看桂花吧,还要喝桂花茶!”
更何况少年性子暖和亲热,眼睛不测的敞亮,他本就长得姣美,笑时更是跟新月儿似的,非常灵巧。徐二娘暮年有过一个早夭的儿子,若还活着,也差未几与余锦年普通大了,这更是将她深藏的母性牵涉出来,相处这数月来,早已将锦年当半个儿子疼起来了。
徐二娘回声抿唇,心下微微一暖。
小季鸿点点头,学二哥说话道:“嗯!之前返来!”
小娃娃俄然来了精力,撒腿跑出去看那两盆新来的红菊,看了看,又闻了闻,不欢畅道:“不香呀!”
没人晓得这少年是打哪来的,问徐二娘也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但幸亏少年聪明聪明,模样又姣美灵巧,非常得人喜好。最首要的是他会做一手好菜,给这“一碗面馆”招揽了很多买卖,又仿佛是个懂医的,常常能将平常的菜饭讲得头头是道,还会给乡里乡亲的看个头疼脑热。
而二公子季延,再也没能返来。
“这有甚么。”余锦年挽起袖子,从一旁的瓮里倒出早已磨好的绿豆粉来,眼睛弯弯地说,“若不是当初二娘收留,现在那里另有小年儿我呀?帮二娘干点活不是应当的?对了二娘,我熬了些枣汤,最能补气养血,你暇时用些吧。”
季延捏了捏怀里娃娃的面庞,笑应:“好呀,二哥这就带你去。”
更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随即便承诺了。余锦年也没叫他白来一趟留了遗憾,到后厨用油纸包了一小碟元宝蛋卷,送他路上带着吃。更夫没想到另有这等功德,却架不住内心发馋,推委了一番就收进怀里,转头高欢畅兴地走了。
世人也搞不清楚这少年到底是谁,便跟着徐二娘,唤他一声“小年哥儿”。
“天煞的哟,你小声一点!小祖宗刚睡下。”屋中走出一个嬷嬷,朝着不断歇的小厮悄声道。
送走了徐二娘,余锦年松了口气,重新回到厨房,将捣碎的薄荷叶用细筛筛过一遍,取那落下的细末来用。又称了面粉和豆粉参半,与薄荷末一起,加水和起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