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心神微宁,也不想说话,点点头趴在了床上,将身上中衣向上撩到肩头,余锦年上了床,侧坐在他身侧,往手心倒了些活络油,搓热了,一点点在他腰上摸索按摩着,此人也不知是吃了甚么美酒玉脂长大的,真是白肤玉肌,手感绝佳。余锦年按到某一处生硬的肌肉,忽听到身下男人轻绵地“嗯”了两下,声音虽决计压抑住了,尾音却因按摩的温馨而微微上翘。
季鸿展开眼,蓦地瞥见一张僵住的大脸,也不由定住了。
邹伍呆呆地说:“不晓得啊,他不是个厨子吗……是师父也喜好吃他的菜?那我明天去问问东风对劲楼的掌厨,认不熟谙他师父?”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起贩子间的家长里短来,比方这个季候甚么生果又便宜又好吃,又或者张家豆坊的豆腐豆芽比那整日人满为患的豆腐西施家要好吃很多,再或者过几日葡萄该下了能够再酿葡萄酒了……之类之类。
“之前酿的荔枝酒,眼下恰好能启了,就先与你尝尝。”
信安县一旦入了夜,就没甚么兴趣了,唯独馄饨挑子的呼喊声能让人蠢蠢欲动。夜里失眠,一觉醒来闻声呼喊,想买的人家推开窗扯两嗓子,馄饨郎就会满面笑容地跑过来,问你想吃个甚么馅儿的,连门都不消出,直接从窗子里递出来,热乎乎的吃完了再到头大睡,一觉天亮,就算件幸运事儿了。
他将偷窥奇迹干得光亮正大,压根忘了本身明天做席是要给人赔罪报歉的,幸亏季鸿也不是为此而来,并不在乎。两人又你举坛我递杯地饮了一会,余锦年忽地想起甚么来,蓦地惊呼一声站起来今后厨跑,倒是将季鸿吓了一跳。
要完!余锦年忙腾出一只手,拽开本身的裤腰,低头看了看藏在里头的小小年——还好还好,万幸小小年还睡着,没有涓滴要醒的迹象。
“延哥哥!”小娃娃鞋也不要穿了,直奔那少年而去,缠得少年把他抱起来才歇停,“延哥哥带我去看桂花吧,还要喝桂花茶!”
更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随即便承诺了。余锦年也没叫他白来一趟留了遗憾,到后厨用油纸包了一小碟元宝蛋卷,送他路上带着吃。更夫没想到另有这等功德,却架不住内心发馋,推委了一番就收进怀里,转头高欢畅兴地走了。
这荔枝说来得之不易,是今夏时分打蜀地来了一名果农,是往北地去稍送荔枝的,世人都知荔枝“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三日味变”,非常娇贵,是以又有个别号叫“离枝”。不巧的是这位果农刚落脚信安县,便水土不平腹泻起来,迟误了脚程,恰是愁得捂着肚子团团转。余锦年见他焦心万状,因而抓了一副藿香正气煎与他喝,那人愈后不知如何感激,便留下了一篮新奇饱满的丹荔。
他还没将内心恶作剧的设法付诸实际,只见对方眼睫一颤,姗姗然地拨云除雾,暴露了压在眼皮底下的那双光莹灵明的乌月来。
这时穗穗晃着小脚丫,软软地叫着:“小年哥,穗穗还想吃阿谁蛋卷。”
“二公子!”许嬷嬷受了惊吓道,“您带着小公子出门,待会儿老爷夫人来了,如果见怪下来……”
两人话音刚落,便听屋里头一通声响,紧闭的房门被从里头一点点地推开了,暴露一个赤脚的小娃娃来,身上只套着件里衣,宽广大大的,裤脚直挡住了脚背,只暴露几只圆圆的脚指,却更加衬得他粉雕玉琢,似个白瓷娃娃。他懵懵懂懂地揉了揉眼睛,软软问道:“你们在做甚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