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着看了半晌,余锦年干笑两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回击,扭头就撤,喊道:“穗穗二娘!用饭啦!”
小厮奇特:“二公子甚么时候带小公子去看了?”
“好险忘了给二娘熬药!”余锦年撩开隔帘,又转头看了季鸿一眼,道,“你不要急着走,我顺手也煮些醒酒茶来。”
“也给你一个。”听得一道明朗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季鸿昂首去看,少年正夹了两筷菜给他,“快意香干,元宝蛋卷,季公子今后也定能顺心快意的。”
昼漏尽,夜漏起,就是该打更的时候了。打更传闻是源自上古巫术,说入夜后阴气较重,轻易有妖鬼窜入人间反叛,这一声声清脆的铜锣梆子声便是来驱鬼散邪的。现在巫术之言虽不成查,但大夏百姓到底科学,以为头起这第一道更如果能在自家门前敲响,是件吉利事。也是以好些家中有后代白叟抱病或克日不顺的,还会特地费钱去请更夫在自家门前敲落更,好祛祛霉气。
荔枝有养血生津理气之效,他将此中几枝剥给穗穗二娘吃了,剩下的几枝便入坛酿了酒。酿果酒并不难,最首要的就是不宜见生水,不然菌落滋长就将一坛好酒变成了坏醋,是以荔枝得洗净沥干后才剥皮,酒坛也用沸水煮过。余锦年用的是高粱酒,度数高些口感也更醇厚,他将酒与一层白糖一层荔枝一同入坛,坛口封住,放在柜台底下阴凉的小隔板里,以后则是悄悄的等候。
季鸿这会子被少年不动形色地劝了好些酒,虽端坐着看似没事,实则已有些晕晕然地不清楚了,听着少年叫他不要走,便痴钝地重重点了点头,如许一晃,更是感觉脑筋里浑沌得仿佛灌了浆糊一样,胸中也郁郁发闷。
更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随即便承诺了。余锦年也没叫他白来一趟留了遗憾,到后厨用油纸包了一小碟元宝蛋卷,送他路上带着吃。更夫没想到另有这等功德,却架不住内心发馋,推委了一番就收进怀里,转头高欢畅兴地走了。
季家老爷生得是魁伟雄浑,气势夺人,府中下人没有不惊骇的。本日老爷竟和和蔼气地叫人将两盆奇怪的红菊送到康和院里来,那小厮内心欢畅,一时候叮叮铛铛地没个完。
季鸿听着耳边的笑闹声,看着碗里极其平常却非常鲜美的食品,面前的方桌看上去大抵用了数年不止,木板上已有了沟沟|壑壑的旧纹,手中瓷碗也在日日月月的刷洗中磕出了一个小豁口,隔着店门木板,还能听到悠远的敲更声。
固然穗穗有点怕生人,可有美食引诱在前,垂垂也就不拿捏了,敞开肚皮吃起来,她个子小,菜又摆得远,就拽着余锦年的袖子让他给夹这个夹阿谁,吃得两颊油光光的。
一口,两口,三口……该喝汤了!
“谁说的。”俄然,从院落门口传来一声笑音,又一道苗条身影走出去,也是玉树临风,身姿萧洒,“这不就来了么?阿鸿,明天听嬷嬷话了没有?”
更夫吃得内心美,便盘算主张,他日再来一碗面馆门口打落更。
季延捏了捏怀里娃娃的面庞,笑应:“好呀,二哥这就带你去。”
季延道:“怕甚么,就说我带着阿鸿出去玩了,傍晚之前就返来。”
本日更夫筹算在一碗面馆落脚安息,还在他们门口打落更,本是一件功德,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