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安垂眸再次细看了安怡一回,大笑出声,向着了然和尚道:“大师当真好目光!”
了然慈悲一笑,结跏跌坐于梨花树下,并不言语。
“快拉住她……”莫天安表示红衣侍女和黄衣侍女拉住安怡,起家端方了衣冠,对着安怡深深一揖,含笑道:“下人无礼,是仆人的错。我向小安女人赔罪报歉,还请小安女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遭如何?”
这般美态刹时看呆了随行的兰嫂与小沙弥,安怡却不过是多看了一眼便自如地收回目光,淡笑道:“未曾诊脉之前不敢夸下海口。”
安怡眼里闪现出一丝讽刺之意――男女大防,向来只见女子防男大夫的,可没见过男人要防女大夫的。以是这是把她当作乡间来的、妄图借机攀高枝入朱门的陋劣粗鄙女子了,唯恐她觊觎莫天安的仙颜职位,是以诊脉都要用丝帕隔着?这算不算是挑衅打脸,欺辱人?当然算!要不要打归去?当然要!若她连如许一个小小婢女都不能清算下去,干脆今后都不要在这都城里混了。
人是极美、极特别的,医术该当也是不错的,但大抵也对他这个奇特的病没甚么体例吧?莫天安将手伸向蒲伏于身边的黑猫,在黑猫黑亮丰富的毛皮上悄悄挠了挠,黑猫收回满足舒畅的“呼噜呼噜”声,迷恋地往他手边靠了靠。
便有黄衣侍女取来手枕垫在莫天安的手腕下,又有绿衣侍女取丝巾覆于莫天安的手腕上,含笑对着安怡毕恭毕敬地盈盈一礼,笑道:“安大夫请。”
他既然当真,那她便也当真,安怡也端方神采还了他一礼,正色道:“我虽来自穷乡僻壤,行的是医,家中老父也是官小位卑,自小受的家教倒是自负自爱,人敬我,我便敬人,人辱我,我便以牙还之。还请公子不要嫌我傲慢刻薄。”
美女慵懒地翻了个身,以手支颐,半眯了眼看向安怡,谛视半晌后,微微一笑,柔声道:“你好,小安大夫,三生有幸,才得见你。”笑容举止里说不尽的风骚之意。
树下有软榻一张,矮几一只,仙颜婢女二三人,又有纯黑肥猫一只趴于榻边,身着蜜色丝袍,披垂着黑亮长发,肤白唇红的美女一名躺于榻上。
绿衣侍女呆了半晌,目光庞大地看了眼安怡,面红耳赤地蒲伏于地对着安怡磕了个响头,轻声道:“奴无状,还请高朋不要与奴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