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晨,安怡趁早往医馆里请了半日假,回家先帮着薛氏给毛毛喂过了药,见安老太清算好了就扶她出门,问道:“祖母,要往哪边走?”
安老太更怒:“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动这金丁香!”
毛毛吃一顿药便要让夫君、婆婆的心向这狡猾暴虐的妇人偏一大截,再不会有比这女人更会算计的了。薛氏自不会信赖吉利是美意,只看着吉利手里的银簪银钗,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安保良羞惭隧道:“娘……”
或许甚么?安怡竖起耳朵正等着听八卦,却见吉利垂着眼走出去,先给安老太和安保良行了个礼,又给薛氏福了一福,低声道:“老太太,老爷,太太,贱妾进门时老太太给了股银簪,太太给了只银钗,算起来得有一两多银子重,本是想留着将来送终用的,现下家里既是急需,贱妾就先拿出来用,还望太太不要嫌少。”
吉利算计落空,恨得牙痒,指甲深深掐入掌内心,只用力瞪着安怡。安怡轻飘飘地笑看了她一眼,淡然转头去劝安保良和薛氏:“爹娘去歇着吧。”
掌柜的笑眯眯地摩挲动手里的美玉,漫不经心肠道:“老太太活当还是死当?”
安怡顺着她的心机欣喜道:“会的,会的。”
“太太……”吉利作势还要要求,安怡已经上前接了簪钗,温言道:“没想到姨娘如许深明大义,太太都欢畅傻了。我们毛毛又可多一顿药了。”却不把银簪钗给薛氏,而是给了安老太,浅笑道:“我畴前不懂事,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可贵姨娘反面我计算,如许的疼弟弟,舍得把本身好轻易存下的私房钱拿出来给弟弟买药……这般行动世上少见,不管是谁晓得了,只怕都要夸奖一声爹爹好福分,随便买进门的妾也如此深明大义,能急主家之所急。说来也是老太太慧眼识人。”
安老太闭了眼,冷酷隧道:“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只记取,今后凡是要给人银钱花用时,多想想家中的长幼。当时倒是为了义气风雅了,这时候谁替你来养儿子呢?”说完自进了黑黝黝的里间。
“当铺!”安老太黑着脸,用力将拐杖往地上宣泄似地戳,戳得青石板路铛铛响。安怡见她如许,猜着本日要当的这东西对于她来讲必定是非常首要的东西。公然走到半路,一向沉默的安老太终究哑着嗓子道:“这是你曾祖父留下的传家之宝,当初我费经心力才保存下来,若不是……”闭目长叹一声,用力顿了顿拐杖,扬起声音道:“只盼你弟弟将来能光宗耀祖,也不枉我如许为他谋算一场。”
“甚么!”安老太仿佛被人踩了一脚,一跳八丈高,气愤隧道:“你怎不叫我白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