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武婆子依约来给安怡梳头。她有一张好嘴,滑稽风趣,安怡笑了一回,问起她儿媳:“妈妈本日怎不带着嫂子来?”
武婆子道:“未曾。”说着话利落地梳好了头,扶镜给安怡瞧:“女人瞅瞅可还对劲?”见了安怡的衣裙并金饰,忍不住又赞:“如许明艳的色彩也只要女人如此容色气度才气压得住。”
欣欣害臊地揪着新衣裙道:“婢子第一次随女人正式出门做客,很有些惊骇。”
安怡体贴道:“没难堪妈妈吧?”
看我不恶心死你,只要你敢来。安怡辞过安老太,上了马车,朝着安侯府而去。
兰嫂出去道:“女人,明日去安侯府穿甚么?”
(对不住,今明两天只能单更了,但一章的字数比平时的多哟,后天规复双更)
当然要老料新镶,不然那些贵重金饰给人一眼就认出来是属于继女的,那要叫田氏与安保凤的脸面往那里搁?安怡不动声色地听武婆子说完比来安侯府的几桩关于长房二房与三房不对于的事儿,让兰嫂送武婆子出去,再特地叫欣欣过来瞧:“让我看看你打扮得如何?”
安怡到时,安侯府请来的陪客已经到了大半,差未几都是安氏族人,田氏殷勤地要将众陪客先容给她熟谙:“本日是家宴,故而请的都是自家人。这是平太太,侄女儿想必是熟谙的。”
安怡笑道:“祖母身上有些不舒爽。”实在是她和安老太筹议的,身份职位不如人,进府来后祖孙俩必定得给安侯老夫人施礼问安,她是小辈倒也无所谓,但安老太却委实感觉憋屈,不如不来。
“前些日子去过一回。”武婆子这回只挑了重点说:“府里现在最爱打扮的还是三夫人,三夫人的好东西也很多,金饰么,老料新镶的更很多……”
安怡也是微微惊奇,随即笑了。这位平太太,就是之前与安大老爷安保中打擂台争族长的安保平之妻,也就是安怡之前弃安侯府的聘请而不顾,特地先去拜访的那两家人之一。这两府明争暗斗已是多时,撤除祭祖和族中大事时几近不来往,没想到本日田氏竟然不顾两府的好处之争把平太太给请来了。看来娘家起家,本技艺握银钱,儿子也争气的田氏开端按捺不住,想与长嫂叫板了。
大师都晓得,本日看花不过是个由头,真正的主题是安怡。但仆人家既然发了话,也只要共同的份,便又簇拥着安老太与安怡一道去看花。
“好。”安怡端着脸回了房,一头栽倒在床上打了个滚,也不知谢或人的车上是否备得有马桶?按她算来,只怕他在半路上就要出题目的,但愿他能想得起她给他的那盒药。
说这话时,田氏眼角瞟过一向低头喝茶的大夫人唐氏,眉梢眼角透出些微对劲。你们长房、二房不是联起手来欺负我,非得让我自掏腰包办这赏花宴吗?那行,既然我是仆人,我就有权力决定请谁,你也别怪我用心戳你的肺!
安怡欢畅不起来。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还是畴前她分开时的模样,道旁的那株枫树是祖父亲手栽种,太湖石边的菖蒲是她亲手移植,就是田氏请她去抚玩的这豆绿,也还是当初的模样。真要问有甚么分歧,就是比畴前长得高大富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