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让步了一步,还不肯善罢甘休吗?算计了人,还不肯吃半点亏,非得捞归去,哪有如许便宜的事?安怡轻描淡写隧道:“兰嫂是个粗直的人,行事自来有些鲁莽,事出有因,她曲解才冲犯了大奶奶,我让她给你赔罪报歉。她是我的人,大奶奶如果伤着了那里,尽管来找我,我给你治。至于本日这事儿,三伯母非得查,我做客的也不好多说。”
安怡晓得她心中憋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散,也不敢发散,心中好笑,也装了谦虚的模样道:“大奶奶说得是,家里人手不敷,我正深思着要买几个合适得用的人,却不晓得哪家的人好,不好冒然动手。”
张欣也道:“是非曲直总要弄个明白,就像你的这个仆妇曲解我要对你倒霉打了我一样……”
张欣眼里暴露几分讽刺之意,安怡微微点头,兰嫂公然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人家本来就是决计设想捣的鬼,李氏身边那丫头又如何肯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获咎府中的人?田氏倒是悄悄松了口气,语气更加当真:“好,待我这里就叫人来问。”转头叮咛闻声而入的田婆子:“去问问,方才是谁陪着女人过来的?”
张欣顿时精力一振,道:“这个么,你们族里的各位长辈都是惯常当家的无能人儿,你尽管随便问谁都可晓得。”
田氏打趣她:“当着小孩子的面别这么恩爱。”
兰嫂只晓得是个穿绿衣服的婆子,又如何说得出那人叫甚么名字?便道:“婢子识不得她的名,只叫刚才陪我们过来的那位姐姐来指认就好了,她也在场的。”
三小我各怀鬼胎,相互簇拥着往前头去,一起谈笑晏晏,倒比之前还要敦睦几分。到了前面,世人见状都微微吃了一惊,也不好细问,就又去拉安怡要灌她的酒。田氏公然说到做到,不顾两个嫂子的白眼,英勇地站出去替安怡挡了很多酒,这场宴会算是宾主尽欢。
安老夫人早就乏了,见安怡走了就再懒得对付其他族亲,扶着头嚷嚷疼,自回了居处。田氏忙里忙外打发走客人,方才回房去见张欣。
兰嫂大急,辩白道:“女人勿怪,是刚才有个婆子叫婢子出去,非得说婢子先前在席上错拿了她的帕子,拉着婢子吵架,不肯让婢子出去。婢子好不轻易才打发了她,仓促赶来,恰好瞧见田大奶奶在捏您的脸,觉得她……”
张欣坐在玫瑰椅上把玩着从安怡那边得来的小瓷瓶,见田氏出去,不过略略抬了抬身:“姑母返来了。”